在錢爺爺的帶領下,警察很快在後山一處隐蔽的山洞裡找到了四五個被拐賣的婦女。還在邪神廟地下挖到了一具屍體。
村民們見被拐賣的女人被找到後,就徹底放棄了抵抗。警察根據犯人提供的信息,很快查明了所有被拐婦女的身份,聯系上了她們的父母,其中就包括屍體的父母。
二十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對方還記不記得自己曾經有一個女兒都是一個事。
幸運的是,屍體的父母這二十年來從未放棄過自己的女兒,一直在努力尋找她。得知女兒下落的瞬間,電話裡傳來壓抑多年的啜泣聲。立刻就決定買機票飛來玉田村。
綜藝還差最後一個采訪環節,宋合他們已經先回去尋寶小屋了,隻有商晏還要留下來繼續配合調查。
一些離得近的,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玉田村。見到闊别已久的親人,激動地相擁在一起,淚水打濕了彼此的肩頭。
唯有老人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身形佝偻。
這個村子裡的人本就不待見他,如今他突然站出來作證,往後怕是更難在這個村子裡生活下去了。
當然,這個村子還能不能存在,又是另一回事了。
望着老人孤寂的背影,商晏心裡始終萦繞着一個疑問。
他走過去,與老人并肩而立。
微風徐徐,衣擺飛揚。
沉默片刻,商晏終于開口:“錢爺爺,您為什麼願意出來作證?”
老人沒有立刻回答。半晌,他擡起手輕輕摸了摸小青蛇的蛇頭。“我隻是,不想讓他們一錯再錯下去了。”
皦玉:“!”
小青蛇呲着個大牙狂嘶!
大膽!
連毒蛇的頭都敢摸,不要命啦!
可惡的人類,不知道蛇的頭不能亂摸嗎?
先不說别的蛇妖幾米長,就說普通的蛇吧,都有一米長。就它,隻有二十米。
本來長得就不長了!再摸就更不長了。
就算要摸,也要商晏來摸才對啊。
等等,商晏?!
小青蛇用尾巴捂住頭,暗戳戳看了商晏一眼。
就算是商晏也不行啊!
眼見小青蛇身上的傷口又快要裂開了,商晏皺眉:“不要亂動。”
皦玉:“哦~”
商晏這才移開視線:“錢爺爺,您不怕蛇嗎?”
宋合剛才可是吓得嗷嗷叫呢。
“有時候,蛇比人心更可怕。”老人望着遠處,眼神是無盡蒼涼。
“我那天……其實看見了。”
那天,是大雨。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他當時才從田裡幹完農活回來,就下起了大雨。
老人佝偻着背,踉踉跄跄躲進了一座廢棄的土屋。
還沒有躲多久,破木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他本能地縮進角落的陰影裡,把自己躲起來。
定睛一看。
居然是錢炜和那個女人。
自從上一次被打斷腿之後,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女人。
女人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肚子高高隆起,看着已經五六個月大了。
她估計是逃跑沒有成功被錢炜給抓回來了。她被錢炜像拖死狗般拽進來,重重摔在地上,拳打腳踢。
邊踢邊罵:“讓你跑,老子讓你跑……”
女人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護住肚子。嘴上不斷重複着:“不跑了……不跑了……”
可這卑微的求饒,不過是暴風雨中的枯葉,掀不起男人絲毫憐憫。
老人下意識攥緊那條斷腿,鑽心的疼痛從傷疤處蔓延開來。
窗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大,雨滴砸在殘破的屋檐上,屋内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在雨聲中顯得愈發微弱、無助。
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淹沒在暴雨聲中。
又是一記猛踹。
這一腳,正中腹部。
鮮血順着裙擺蜿蜒而下,瞬間染紅了大片白色布料,在地上暈開一片刺目的暗紅。分不清是雨水還是血水。
冰涼的雨水沖刷着女人蒼白的臉,她緩緩低下頭,空洞的眼神望向腹部。眼中最後一絲光芒,化為暗淡。
錢爺爺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正要撐起身子沖出去。
卻在這時,女人擡起頭,與躲在暗處的他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的瞬間,女人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她再讓他不要出來。
錢爺爺邁出去的腳懸在半空。
“轟隆——”雷聲轟鳴。
閃電撕開黑暗,照亮了女人染血的臉龐。
她的眼睛還望着老人的方向,卻再也沒有了焦距。雨水從她半張的唇間滑落,滴在滿是泥濘的地上。
老人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鐵鏽味在口腔裡蔓延。鹹澀的液體順着臉頰滾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發洩了這麼久,錢炜終于停下了暴行。
“說,以後還敢不敢跑了?”他蹲下身,粗暴地揪住女人的頭發把她提起來,染血的白裙在泥水裡拖出長長的痕迹。
死寂。
隻有雨滴敲打屋頂的聲響。
“喂,你起來,别給我裝死。”男人喘着粗氣,又踹了一腳。
女人像破布娃娃般,再沒有一絲生氣。
錢炜罵罵咧咧地伸手探向女人的人中,下一秒,他觸電般縮回手,在褲腿上使勁蹭了蹭。
“這麼快就死了?他媽的還真是晦氣。”
“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要是被發現就完了。”男人警惕地掃視一圈四周,确認無人後,他拖着屍體消失在磅礴大雨中。
老人跌坐在還帶着餘溫的血泊裡,終于壓抑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等他反應過來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錢炜的身影了。
幾天後,錢炜說他的婆娘前幾天進山的時候不見了,讓大家夥去幫忙找。
結果什麼都沒有找到,隻找到了她當時身上穿着的衣服。村民們猜測女人估計是被山上的熊給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