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如果是十五萬，那當然不成問題，就算今天不開張專門為這十五萬，那也是值得的。

于放正想答應，才剛張口還沒發聲，就被一道突兀響起的電話鈴打斷。

樓梯間感應燈響起，兩人面面相觑，于放先退到一旁，臀部靠在冰涼的樓梯扶欄處，下巴一擡，示意對方先接電話。

他心裡相信這個人，所以才敢這麼大膽讓到一邊，要是其他無賴，早些年的于放早就一頓暴打然後迅速拿錢走人。

樓梯間小而空曠，彭顯越在悠揚的電話鈴聲中擡手一滑，沒有接，直接挂了。

“你可以先接。”于放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沒關系，現在過去吧！”

于放看他一眼，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他也沒什麼好再勸。

“好..........”

電話鈴又響起，像突然拉響的警報般催人，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高跟鞋跟踩在地闆上的聲音，哒哒哒的漸漸清晰明朗起來。

彭顯越直接長按關機，二話不說拉着于放的手就往一樓跑去，于放跟在身後一個踉跄，嘴裡罵娘。

于放跟在男人身後，眼睛隻能看見對方勁瘦的背影，鼻息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前面這個男人身上的。

于放想不通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噴香水，不過他也隻是想不通，實則并不反感這個喜歡臭美的男人。

“哎，我們到底要跑去哪裡啊？”

“出去說。”

從樓梯間出來，手上的力突然卸了，于放聳聳肩兩手插進褲兜，大步跟上對方的步伐，兩人穿過大堂，彭顯越走在前面，先推開門。

他自己先走出來推開門，細心的等于放出來才松手。

于放是個軟硬不吃的男人，偏偏很注重細節這一塊。他餘光瞥過彭顯越，然而最終隻是發出一聲輕笑。

彭顯越掏出自己的錢包，打開抽出一張寸照，對方手擋的嚴實，于放隻看見是張照片但不知道是誰的照片。

當然，他和這個男人互不相識毫無交際，就算對方給他看他不知道是誰。

“錢包給你，你看看你哪天過來拿，我現在走不開。”

于放理解，但沒有伸手去接，他指腹刮過挺拔的鼻梁，“算了，你重新給我個電話和地址。”

“你不要嗎？”

“我信你。”

于放說這話時挺不自在，一不自在眼神就開始四處亂飄，因此他沒有看見站在他眼前的男人，聽到他這一句話，大拇指按住的表面黑色皮夾明顯下凹。

人和人能不能信任，其實靠的就是相處過程中那麼一瞬間的事，于放覺得他能信，所以就信了。

“好，那你把你手機給我。”彭顯越本就沉穩的聲線更低沉。

于放掏出來遞給他，順便連煙盒一起掏出來了，他打開煙盒抖出一支，遞到彭顯越眼前，“你抽嗎？”

彭顯越沒說話，直接就着于放拿煙的手咬住，對方柔軟的唇不經意間劃過于放指尖，于放心裡湧過一陣電流，還保持着遞煙姿勢。

“怎麼了？”彭顯越看他。

“沒什麼。”

于放抖出一支煙咬在嘴裡，見對方也抽，他顯然沒什麼顧忌，直接給自己點了一根。

“你什麼時候來？”彭顯越接受于放的煙，卻拒絕了對方遞來的打火機，那支煙被他夾在修長兩指之間。

兩人之間升騰起一團白煙，于放透過煙霧看着對面男人，沒說話。

“你明天有時間嗎？”見對方沒回應，彭顯越又問。

“明天？上午行不。”

“可以。”彭顯越遞還手機，提醒，“上面有我的電話和聯系方式，要是電話沒接到，你可以多打幾次或者等我回你。”

“行，走了。”于放揮揮手，嘴裡斜咬着煙走進黑夜。

他沒回頭，沒看見身後那雙眼睛，恍如豺狼虎豹盯梢着自己。

——

“哥，你剛剛去哪兒了？”

彭顯越剛從電梯裡出來，還沒回神，又聽到高跟鞋踩地闆聲響以及女孩的聲音。

他看她，聲音疏離又冷漠，道，“出去透透氣。”腳下不停。

女孩小跑跟上，“那我剛剛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有事？”直白，果斷，冷漠的不近人情，跟剛才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