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對此并沒有感到半點難堪,“你出來這麼久,我爸媽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了。”
彭顯越推門進去,身後的女孩緊随其後,包間很大,能容納十來個人,不過桌上就隻占了四個位置。
桌上是一對年近半百的夫婦,彭顯越稱他們為宋叔叔趙阿姨,宋叔叔趙阿姨人很好,至少,比他親生父母要靠譜得多。
彭顯越親媽在年輕時就和趙阿姨結下生死之交的革命友誼,以至于在自己離開時能幹脆利落把他扔給她。
因為從小缺失父母的愛,生怕彭顯越年紀輕輕就心理扭曲,宋叔叔趙阿姨一視同仁,對彭顯越和對他們自己親生女兒一般親近。
到底沒有血緣關系,不管怎麼相處融合,中間始終隔着一層撕不開又存在的薄膜,卻又要比其他人要親近。
“你倆還知道回來啊?湯都快冷了,快過來吃飯吧!”趙阿姨笑道,開始揶揄自己的女兒,“這麼大人了,人家顯越前腳剛走出去,你就坐不住了。”
“媽!”
“顯越,快坐下吃飯。”宋叔叔喊道。
彭顯越在原來位置上坐下,和宋叔叔談起了最近的經濟環境,從房價股票到未來大環境走向,兩人聊得天南地北。
話題最後又扯回到家庭身上,男人一過二十五這個年紀,成家立業成了每日必談,尤其宋叔叔還是個傳統的男人。
“顯越,最近有沒有遇到合适的女孩啊?”宋叔叔笑眯眯的老臉上暗藏賊心。
彭顯越笑着搖頭,“也不能說合适,我還是想談個自己喜歡的,這要喜歡一開始就合适,這要是不喜歡,就算後面天天捆一起,那也不會合适。”
這倆老滑頭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女兒怎麼想,當然也不會看不出彭顯越的态度,他當年去美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
彭顯越以為時間可以沖散那份固執的感情,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兩人都沒有什麼長進。
他一開始明确拒絕,可兩個都是偏執的人,就算一條路獨自走到黑,也心甘情願去等一個本就沒有結果的結果。
“是啊!日子怎麼可能和誰過都一樣。”趙阿姨感歎,欣慰的看了宋叔叔一眼。“煥青,你還小,等再過幾年,你就明白你哥說的話了。”
“我說了,她不是我哥。”宋煥青小臂撐在桌面,低頭戳着自己碗裡那塊糖醋排骨,排骨上的糖醋汁染上白瓷小碗周圍,隻聽見筷子和白瓷碗的碰撞。
彭顯越心裡有些煩躁,他手摸向外套口袋的那支煙,輕輕摩挲。
大家各懷心事,這頓飯吃得其實并不愉快。
宋煥青啊宋煥青!彭顯越擡頭看她,他知道單戀很苦,所以在一開始察覺到時就明确告知了她,他對她有其他感情,友情親情都沾一點,但絕對與愛情無關。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吧!”宋叔叔牽着趙阿姨起身,彭顯越和宋煥青跟在身後。
彭顯越看着女孩眼角劃過的淚,他想伸手去拿紙巾,理智先于感性制止了他。
不給予任何回應,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
結完賬出來,彭顯越先把宋叔叔他們一家送回去,才慢慢回家。
推開門空空如也,關上門打開燈換鞋,彭顯越邊走邊解扣子。
溫熱的水從頭頂澆灌下來,玻璃四周鋪上一層厚厚霧氣,彭顯越兩手把頭發攏到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彭顯越皮膚是天然冷白皮,被這熱水一沖,漸漸開始變成淡粉色。為了保持身材,彭顯越經常健身,凸起的青筋在四肢盤桓交錯,被一層薄皮包裹在血肉裡,性感又充滿吸引力。
他頭部四十五度微仰,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一下,彭顯越嘴唇緊抿,雙眸輕阖,卷翹長睫在眼睑留下一排陰影。
他手向下摸去,到達目的地後短暫停留幾秒,五指慢慢收攏。他還在回味着手上餘溫。
在兩個小時前,這隻手抓過他的手腕。
“于——放。”
有力滑動的聲音在狹隘空間發出有節奏的響動,彭顯越右手撐在牆上,身體像一根竹條慢慢彎成一張弓的同時,五指也彎曲着向下劃去。
身體裡的溶液像火山一樣噴發,彭顯越額頭抵在小臂,沉重的呼吸着,任由身體抽動,他左手沾上粘稠垂落在大腿側。
置物架手機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彭顯越睜眼,卻并不想管,鈴聲一直叫了很長時間,快要挂斷的時候,彭顯越拿起來接通,是一個陌生電話。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于放打來的。
很多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彭顯越有預感,他們之間的緣分要開始了。
彭顯越恢複以往平穩的氣息,沉聲道,“喂,你好!”
“哦,你是彭顯越?”
彭顯越愣住,眼皮一擡,眉眼的情緒柔和了許多,他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我是。”
“我知道了。”
彭顯越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吵鬧的環境音,一垂眼,手上的粘液還在往下墜,兩人之間陷入短暫沉默後,彭顯越又聽到對方說,“明天見。”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