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聯系還挺密切的人突然像兩個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斷了聯系,說實話心裡還是挺空落的,尤其是像于放這種。
好在生活夠忙,于放連悲傷的時間都隻能抽個空閑。
想想挺沒意思!
于放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牙膏沾滿嘴唇四周,自己身後是擺放整齊也無法掩飾的破落,這讓他又想起在彭顯越家的時候,幹淨寬敞的可以直接打地鋪。
“于放,于放啊!”将鳳霞在院子裡喊他,于放還以為出什麼事了,臉上沾了水都還沒來得及擦幹,急忙忙跑出去。
“怎麼啦?”
江門咧開大牙站在門口,看着鐵門外手裡提着大包小袋的江門,将鳳霞回頭,“叫你拿鑰匙開門。”
“嗷。”
于放在門背後拿來開鐵門的鑰匙,一轉身,兩人隔着鐵門聊得還挺高興。
以前江門來得挺勤,一個月至少一次,這裡相當于他的第二個小家。上班之後次數就減少了,半年來一次,每次來都是大包小袋。
于放趿拉着一雙塑料拖鞋走過來,沒什麼情緒問道,“怎麼昨天沒聽你說要來?”
“想來就來了呗,來還得挑日子啊?”
“想來就來,想來就來。”将鳳霞今天心情挺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了江門的緣故,前兩天還在傷春悲秋,整個人郁郁寡歡的。
于放挑眉,接過江門遞來的禮品率先進門,他臉還沒洗好。
“哥們,你似乎不太待見我啊?”
“我表現的很明顯嗎?”
“已經寫在臉上了。”江門靠在衛生間的門邊,雙手環胸,一臉壞笑看着于放。
于放被他看的發毛,“他媽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對宋煥青什麼感覺?”江門實話實說。
宋煥青?于放一聽這名字就沒什麼好感。
“沒感覺。”
“我看她對你倒是挺感興趣的。”
“哦,沒看出來。”
于放正在戒斷沒有彭顯越的生活,但是這個人的名字無處不在,就像現在,江門跟他讨論宋煥青對自己到底是不是有意思,于放其他沒想到,倒是聯想到了彭顯越。
宋煥青的白月光,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哥哥。
“其實我初三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個女生了,一層樓,天天有事沒事往高中部跑,整天和一個男的在一起。”江門唏噓,“我還以為他們在談戀愛呢,沒想到是她一個人的單相思,不過話說回來,那個男生應該就是........... ”
“你他媽吵死了。”于放兩眼一瞪滿臉怨憤,猛地把手裡的帕子摔進洗臉池。
江門一臉懵逼,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道于放那根神經搭錯了,“你他媽發瘋啊?”
“我隻是不想聽到關于宋煥青的事。”于放壓下心裡的怒火,撿起洗臉池裡的帕子挂在牆上,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微妙。
于放痛苦的抓了一把頭,單手叉腰,“抱歉,我不是故意想對你發火的。”
“沒事。”江門聳聳肩,“隻是我沒想到你對她反應這麼大。”
碗落在地上的聲響打破兩人之間短暫尴尬,伴随着将鳳霞的一聲尖叫,江門回頭看去,于放已經疾步沖進廚房。
隻見将鳳霞愣愣看着自己的手,掉在地上的蛋黃沾在将鳳霞腳尖,她腳邊鋪滿了四分五裂的瓷碗碎片。
“将鳳霞,你先出來。”于放拉着将鳳霞胳膊把人帶出廚房,江門找來一塊帕子,半跪在地上輕輕擦去将鳳霞腳尖的粘液。
将鳳霞呆滞目光還落在自己手上,她枯瘦幹癟的五指彎曲,呈一個半握形狀。
“将鳳霞,你沒事吧?”于放擔憂的詢問,真怕摔了一個碗就把将鳳霞吓癡呆了。
将鳳霞慢慢扭過腦袋,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摔了一個碗,“碗破了。”
“破了就破了,我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吃。”江門把沾了蛋黃的帕子投進垃圾桶,拿起牆角的掃帚收拾地上殘局。
将鳳霞回過頭推開于放的手,“你倆個出去吃吧!”
“那你要吃什麼,我給你帶回來。”
“我不想吃。”
江門掃進垃圾桶,聞言從廚房裡探出腦袋,“将奶奶,一起出去吃呗,我最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飯館,有你最愛吃的糯米丸子粥。”
将鳳霞笑着擺擺手,“你們兩個人去吃吧!别管我了。”
江門還想再勸,于放眼神示意他别在說了,他哂笑,“那行。”
這幾個月将鳳霞的情緒越發低落,于放看錢也存的差不多,就在考慮要不要關店,帶将鳳霞出去散散心,經過剛剛那個事,于放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特斯拉ModelS緩緩駛出狹窄小巷,江門單手握住方向盤,感受着車裡死一般的寂靜。
車裡正在播放BEYOND的《光輝歲月》
今天隻有殘留的軀殼
迎着光輝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