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顯越給夏詠懷打去電話,對方估計在忙,知道挂斷都沒人接。
彭顯越發去消息,也是沒人回應。
彭顯越挑眉,其實他對這件事并沒有抱太大期望,他邊找邊給宋叔叔打去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平時宋煥青都會和誰一起出去,喜歡去酒吧嗎?
宋家算普通小康家庭裡還算不錯的,并且因為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平時生活花銷還有生活費給得到很多。
宋叔叔的回答依然一無所獲。
平時玩的好的朋友都問了,沒一起,至于酒吧,那簡直就是扯淡。
宋煥青在家人乃至彭顯越面前,一直扮演的都是乖乖女角色,去酒吧還是今年彭顯越回來才發現的。
彭顯越排除了最外沿的那些酒吧,先從她家周圍和大學周圍找起。
最開始去了三個酒吧,就被五個gay十個女人騷擾,彭顯越坐在車上,低頭一聞自己身上的問道,難聞的他眉心皺起。
發誓這輩子都不想再來。
下午于放打來電話,見到這通電話,彭顯越壓抑了一下午的心情終于有了一點點好轉。
他接通,于放問他,“怎麼樣?有頭緒了嗎?”
“詠懷沒接電話,我自己在找,還沒找到。”
“你現在在哪兒?”
“你.......要來找我嗎?”彭顯越吃驚。
“酒吧我比你熟,我和你一起比較好。”
彭顯越猶豫了一會兒,想想最終還是答應了,這地兒他确實不熟悉,找起來十分吃力,有于放在身邊,起碼要好一點點。
“我去接你,你等我。”
于放站在窗邊,單手插兜,透過玻璃望着院子裡的綠植牆頭蓋上厚厚積雪。
他說,“來給我打電話。”
将鳳霞抱着雪團靠在沙發上假寐,從早上吃完飯接到彭顯越的那通電話開始,于放就一直坐立不安。
從電話裡于放就知道,彭顯越那種一輩子循規蹈矩的人,怎麼可能會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裡面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于放不放心很正常。
将鳳霞也察覺到他有事,隻是礙于自己離不開,将鳳霞給他做了近兩個小時的思想工作。
于放才掏出手機給彭顯越打了那通電話。
于放把所有将鳳霞會用到的東西都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連雪球下午到晚上的晚飯都準備好了,生怕自己疏漏了哪裡,又仔細檢查一遍。
電視裡放着舊版紅樓夢,于放走到将鳳霞身邊,拿起電視劇遙控把聲量減弱,又鑽進卧室,找了一件幹淨外套。
于放衣櫃裡的衣服一眼望去全是黑色系,壓根找不出第二個顔色。
于放瞅了一圈,挑了一件黑色圓領毛衣,一件黑色皮衣。
鏡子裡于放一臉痞壞,他手抓了一把頭發,長了些。
跑進衛生間,于放拿水打濕頭發,然後自己用剃頭刀從頭剃到尾。
夠痞,夠壞,夠吓人........
于放看自己這兇神惡煞的在旁邊守着,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打彭顯越的主意。
一抹黑色的背影踏雪離去,長長的小巷,留下一行深深的足迹。
于放站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口袋裡手機鈴聲響起,于放看都沒看,徑直朝那輛黑色的車走去。
彭顯越看到他,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眨也不眨直直跟着他。
這種被人眼神一路尾随的行為讓于放心花怒發,雖然他臉還是一如既往得臭。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直到扣好安全帶,彭顯越的目光還在他身上。
“看什麼?”于放挑眉問他,随即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很奇怪嗎?”
“沒,隻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穿。”
以前于放的穿搭都是清一色的短袖加束腳褲,後面天冷了,套個衛衣又加個棉外套,死闆又随意。
“哦。”于放臉上沒什麼情緒,“你找到哪兒了?”
“學校附近的都找過了。”
“嗯,你還沒吃飯吧?”
話題轉變的太突然,彭顯越一時沒反應過來,他看他,好幾秒後,才點點頭。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你經常這樣嗎?”于放看他,“一忙起來就忘記吃飯?”
彭顯越那麼細心的人,照顧起别人來那簡直挑不出什麼刺,沒想到對自己這麼潦草。
沒等他回答,于放冷着臉推門下車去了,留下彭顯越坐在原地一臉茫茫然。
他好像.......沒有說錯什麼話吧!
彭顯越看見于放穿過馬路鑽進一家小吃店,一會兒後,提着一個盒子又朝他走來。
那氣勢來勢洶洶,恍惚間,彭顯越在他身上看到年少時,身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又不服輸的狠勁。
于放拉開駕駛座的門,颀長的身軀擋住鑽進來的風,他把手裡的面盒遞給他。
他說,“去旁邊坐,我來開車。”
彭顯越愣愣看着遞到自己眼前的盒子,裡面充滿一層水蒸氣白霧。
“拿着。”于放催促他。
“你以後離開要幹什麼,可不可以提前說一聲,不要一聲不吭就走?”彭顯越溫和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肉眼可見的幽怨。
于放噎了一下,不太明白,“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