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放真實在忍受不了,前段時間抽的太兇,現在好久不抽,渾身難受的厲害。他撿起煙和打火機朝陽台走去。
彭顯越在身後叫住他,“外面冷,在這裡抽吧!”
“不介意?”于放挑眉,回頭看他。
他以前抽煙不兇,跟彭顯越在一起就戒了,因為他知道彭顯越不喜歡抽煙。
現在呢?現在想抽也是因為彭顯越。
兩人待在同一個屋檐下,中間無形留下一層膈膜,說不破純讓人難受。
彭顯越靜靜看着他,好半晌,在于放注視下搖搖頭,“就在這兒抽。”
彭顯越從不對于放用命令式語氣,以前都會問一句“可以嗎”,現在這話...........
于放回到剛才的位置點燃一支煙,他抽煙時渾身放松,平時身上收斂的那些三教九流混混氣質,此刻一覽無遺全部暴露在彭顯越面前。
“于放。”
彭顯越起身坐到于放旁邊,手臂從縫隙穿過環住于放腰身,他下巴擱在于放肩上,眼神注視着他的側臉。
“你有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沒有。”
于放的回答不帶絲毫猶豫,彭顯越垂眸,怎麼可能不受傷。
“你愛我嗎?”
于放夾煙的手停在半空,愛不愛兩人說過很多次,這一次跟以往不同,不知道為什麼,于放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愛嗎?有點的。
不然不會從火車站跑回來,也不會在醫院裡低聲下氣去哄他。
“于放,你跟我說啊?你說你到底愛不愛我?這很難嗎?”彭顯越情緒失控,把桌上玻璃杯瓷碗一律推翻在地。
于放皺眉看着地上一地殘骸,突然想起彭顯越的媽媽冷蓮,那個人也喜歡砸東西。
啊!于放頭疼的要死。
“你不說?那我死給你看。”彭顯越徒手抓起地上玻璃渣握在手心,鮮紅血液順着鋒利玻璃邊沿一路往下滴落,碎玻璃抵在自己脖頸,彭顯越發瘋一般低吼質問:
“于放你還愛我嗎?你到底愛不愛我?”
于放死死捏住他手腕,眼尾猩紅,“我愛你,我愛你。你現在可以把你手裡的東西扔掉了嗎?”
于放莫名其妙,他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彭顯越怎麼突然起伏的這麼厲害。
于放既心疼又難過,一時之間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彭顯越淚流滿面搖頭,“跟我結婚,我要你跟我結婚。”
結婚?在于放的認知裡同性戀不是領不了證嗎?那這怎麼結婚?辦個婚禮得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于放連連點頭如搗蒜,“結結結,你喜歡怎麼結都行,我都聽你的,你能不能把你手裡這爛玻璃扔遠點?你不恨我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
彭顯越鬧夠了,迷迷糊糊趴在于放肩上睡去,于放挪不動他,隻得拿毯子蓋住,自己還得把一地碎玻璃殘渣收拾好,免得再紮到人。
彭顯越從醫院回來後哪兒也不去,每天一醒來吃完飯,就把自己鎖在二樓房間。
二樓于放從來沒去過,彭顯越也不讓他去,于放沒什麼好奇心,不讓他知道他也懶得知道。
可是彭顯越不出門意味着于放也不能出門,于放整天郁悶的要死,把手機裡的單機小遊戲全玩了個遍,無聊到已經開始研究起明清史。
【什麼時候有時間,去喝?】
江門發來消息問于放,他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什麼時候都有時間,隻是不能出門。
【有時間,隻是不能出門。】
【媽的,你們同性戀都幹這麼猛,連門都出不了。】
江門對同性戀這個群體還是很排斥,要不是因為于放是,每次提起這個話題準被他好好鞭屍一番。
現在語氣已經好多了,雖然這話聽起來還是很讓人不舒服。
【對了,你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我哥是下面那個,我的天呐真他媽丢死人,我要是他早跑馬路上一頭撞死算逑。】
江門這話真心實意且發自内心,于放知道這話是專門針對他哥的,可是............他也是下面那個啊!
于放嘴角抽搐,真想送他删除拉黑一條龍。
彭顯越端着水杯從二樓下來,于放聽到動靜,扔掉手機起身接過他手裡的杯子,“我去幫你接。”
“謝謝!”
彭顯越跟在于放身後走進廚房,于放站在大理石台邊倒水,彭顯越靠近,從身後雙手圈住于放,把人圈進自己懷裡。
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打在于放後脖頸,于放上半身不動聲色往前傾,“我..........能不能出去一下,不要多久,半天就行。”
“去見誰?”
“江門。”
“不許。”
聽到江門這兩個字,于放感受到彭顯越整個情緒都不好了,他媽的他心情也不好,他咬碎後槽牙忍住這些天心裡的不快,跟他商量,“三個小時也行。”
“什麼話不能電話裡聯系非得見面聊?”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無理取鬧。”于放扔掉手裡的杯子生氣推開他,他媽的他才懶得伺候,“老子管你讓不讓,天天讓老子坐在這,老子都要坐發黴了,我是把你哄高興了,我自己都要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