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林輝就沖他這邊揮手叫起:“李……絮!哎,找到了!”
沈川連忙扭身湊過來,他看着李絮的墓,相比起其他的墓雜草叢生,這墓被呵護的很好。
見旁邊還真有塊大石頭,沈川哀婉地想:寒韻,這會不會是你經常過來,坐着跟爸爸聊天的地方。
……
沈川将鮮花和水果擺放好,林輝跟着他一起對着墓碑深深三鞠躬。
林輝知道他有話要說,識趣走去一旁抽煙。
沈川眸色哀婉望着墓碑,許久,才沉聲:“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充滿了内疚之感,“作為當年的知己,早該來看你了;作為女婿,是我……失職了。”
沈川再次内疚鞠躬,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他緩和了片刻,嗓音略帶哽咽,“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正确的稱呼您,您出事那段時候,我正好在寄宿學校,根本不知道您發生了什麼……隻是後來再去寒安寺也沒能碰到您,還以為隻是人生匆匆一過客而已,殊不知同您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緣分。”
“原來,當年你口中常常提起的那個可愛活潑的女兒,她叫李寒韻啊,多少年過去後,我們竟然以這樣的方式相識。”
他征征的看向前方,瞳孔裡翻湧着痛苦和悲楚。
“這些年,寒韻她過得很辛苦……”那份深藏在他心底的心疼,再次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沖擊着他的理智,直至咽喉,化作無聲的哽咽,讓他無法開口,“我……”
沈川眼簾低垂,目光聚焦于手背上那幾顆晶瑩閃爍、最終滑落的淚滴,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仿佛在無聲地吞咽着這份苦澀,“我對不起她。”
說完,他坐在那石頭上,靜默了許久。
半晌,沈川擦幹淚水起身,再次鞠躬:“我知道暫時還沒有資格稱呼你一聲:爸,但我一定努力去争取到這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希望下次再來看你是以女婿的身份!這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寒韻,呵護她,讓她一生幸福。”
~
因為今日公司有要緊的會議,從墓地離開,林輝開着小面包車載着沈川去上班。
穿梭在早高峰的擁擠路上,這輛手動擋面包車實在是不給力。
林輝見一路上沈川都很沉郁,故意調侃一句:“還好哦,跟着老大不用打卡。”
沈川這才回過神,望着他一眼:“嗯。要是錯過了會議——”
“我努力!”林輝搶聲不給他再次說出扣獎金的機會。
……
在林輝的努力下,好不容易龜速挪到了公司,林輝習慣性将車子開到了老闆專屬停車的口,從這裡進去可以坐直達沈川辦公室的電梯!
結果剛準備進停車場,就被保安呵斥:“停車!停車!這裡是老闆專屬停車入口,你一個貨拉拉眼瞎啊。”
林輝剛準備落下窗子回怼,忽然意識道:“嗨,人家說的沒錯啊,現在咱的确是貨拉拉!”
沈川猝然笑了笑:“嗯,”
林輝落下窗子,對着保安溫和說:“我是林助理,旁邊坐着的是沈總,可以進去不?”
待看到是他,保安雙眸一愣!接着又探頭看了看旁邊坐着的人,一見還真是沈總,忙不說:“沈總好!哎呀,你們、你們怎麼開這車啊,快進,快進吧。”
林輝潇灑一笑:“沈總就愛玩兒~”
他們剛準備走,保安忽然想到什麼,一下把住窗戶:“哦,沈總,那邊有人一直在等你呢,我跟她說老闆沒來公司,結果她就一直守在那裡。”
林輝和沈川齊刷刷扭頭看去。
見一輛保姆車停在不遠處,林輝看了看牌照:“那不是梁小姐的車嘛。”
沈川挑了挑眉梢,慶幸道:“還好今日開的是貨拉拉啊。”
林輝忍俊不禁,随即對保安說:“嗯,就說老闆沒來啊!”
保安眼珠子一滾:“哦,我懂我懂!”
林輝滋溜一踩油門離開。
~
回到辦公室,沈川拿起水壺給那盆茉莉澆水,見那花苞隐隐有綻開的趨勢,他心情愈發舒暢。
邊侍弄花的沈川難得哼起小曲:“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将水壺放下,心思缜密的沈川,内心的喜悅暫時落下,他坐在轉椅上,忽然思忖到一絲不對勁!
自己百尋不得而後又是如何一下就找到了那溪塘博物館的!
他很快就想到了關鍵的一點:李慕真!是她發的一張朋友圈照片,引導自己找去……溪塘博物館。
“李慕真…”沈川手指敲擊着桌面。
包括去香江博物館見李寒韻同事,她嘴裡提到的李寒韻的堂姐,還有李慕真說,她有個堂妹……
這一些草蛇灰線,讓沈川一點點串聯起來。
沈川當即坐正,得出一個猜想:“寒韻不會就是李慕真的堂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