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瀛洲?”周道森納悶。
“我本來就是瀛洲人,回瀛洲不是理所應當嗎?”程欣攤攤手:“反正我在這兒也沒工作,本來就打算回去的,為了他絆住了腳,現在沒有牽挂了,想去哪兒去哪兒。”
周道森沒有挽留,程欣不是他的朋友,男女有别,她一個女生并不适合在他這兒多有逗留,盡管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程欣抿抿唇:“周哥,謝謝你的照顧,我跟姓陸的結束了,你說的對,我有什麼好鑽牛角尖的,我正值青春的,又不是除了他陸平威沒人要了,一個爛黃瓜我留念什麼,别惡心我就不錯了。”
他們的談判不順利,周道森瞧出來了,雖不知他們談判了什麼。
吐槽之後,程欣又立馬輕松的語氣:“好了,朝海之行到此結束,我回瀛洲了。”
程欣轉身離去,她的背影潇灑極了,周道森沒有出聲安慰,他一向不夠體貼,直到程欣扶住門把手叫住他的那一刻。
“周哥,送我到樓下吧。”程欣低眸說,“或許你是我在這個城市這麼久,唯一還算是朋友的人。”
周道森很意外。
路邊的桂花開了。
夜空裡彌漫着濃郁的香氣,濃厚得可以絞死人,周道森和程欣一路下來,一路沉默無言。
出租車抵達時,程欣興奮地說:“我送了姓陸的一份禮物。”
夜色詭谲,布在睫毛下的陰影藏着她的秘密。
周道森凝視着程欣那雙眼睛,那雙有些哀傷,又閃爍着鋒利光芒的眼睛,裝着罪惡的快感。
“他應該會很喜歡的,”程欣的笑容陰森森,下一秒又馬上陽光起來,她走向街道,打開了出租車的後門,說道:“周哥,不出意外,這輩子沒機會見了。”
瀛洲和朝海有着很好的距離,遠到後半輩子不主動,不會相見。
初次見到程欣的時候,她是潇灑随性的,總有人說她性格野,搏擊館裡的人怕她,後來她跟陸平威建立關系,更是叫人避之不及。
她使用下下策拽他周道森入渾水,這讓人介懷,可瞧見車子遠去的背影,以及瀛洲與朝海的距離,周道森又釋然了。
每個去陌生城市闖蕩的人都不容易。
你利用我我算計你,孤苦無依的人報團取暖,假裝相依為命,程欣卻不,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率性而活,她留給周道森最大的印象,仍然是跟一群男人拼酒時,不落下風的嚣張。
周道森不喜歡被人麻煩,也不做無用社交,他專注自身,程欣打破了他的規矩,惹了他一絲的不滿,可他也沒有這麼小氣,此生不再相見的結果,足以讓他原諒這個女生的所有作為。
回去的時候,周道森接到了陸平威的來電。
“程欣在你那兒嗎?”
周道森拎着手機,沒有回應。
陸平威大怒道:“這個瘋女人點了我的車!她點了我的車!她是瘋了嗎?!死娘們,我還以為她學乖了!等我抓到她非收拾她不可!我操!”
背景音是警車的鳴笛聲。
還有驚聲尖叫。
周道森挂了電話,一句話沒說。
吵。
陸平威的嗓門比警笛還吵,分貝比尖叫聲還刺耳,周道森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信号,搬到這兒來後,平靜的生活被擾,一切都不如意。
或許這個住址的選擇是錯的?
他擡頭看公寓的高樓,燈火通明,公寓對面有條十字路口,不分晝夜的喧嚣。
程欣和陸平威分手,周談希和孟琦分手,下一個倒黴蛋又輪到誰?他是沖了誰的龍王廟,不在局中的他也逃不了騷擾。
周道森點了根煙。
準備上電梯的時候,他的眼眸一轉,尋到一抹良藥。
美人有撫慰躁動的魅力,這是她們的特權,男人也好,女人也罷,夠漂亮就夠特殊,隻是往那兒一杵什麼也不幹,就能讓這個世界美好一秒。
但他不是一個人。
漂亮鄰居的身後站着别人,一個不知關系深淺的男人,他很快來到漂亮鄰居的身側,二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含情脈脈。
鄰居本就貌美。
又刻意賣弄風騷。
周道森恍然間想起他不知道對方的姓名,腦海裡出現了很多美好的漢字嘗試組合,又都被打亂了。
因為不知道名字,周道森的稱呼受到了限制,隻能由第一印象來稱呼對方。
桂花好香。
漂亮鄰居不甚安分。
蔥白的手,在夜色裡,撫上了陌生男人精壯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