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懷:[這家品牌出事了,觸碰了敏感話題,高管的不正當言論導緻這個牌子現在人人喊打,他們違約了,卻沒撤你的圖]
虞貞明白了他要說什麼,在接拍的時候,有些行規是寫的明明白白的,跟小作坊合作沒這麼嚴苛,但是大品牌條條道道都是講清楚的,模特不能做出有辱品牌方的事,否則就是違約,要罰款,品牌方亦然。
虞貞:[由着他們用吧,我們合作的時候他們還隻是個小網店,是才興起不久的,條約沒簽那麼明白]
陳清懷:[你可以向他們讨違約金]
意思是不用他們撤圖,但需要一些名譽賠償。
虞貞:[路走窄了,過了這波又是一條好漢,趁火打劫的事還是少做,以後說不定還有其他合作]
陳清懷:[這不是趁火打劫,這是你應該得到的補償,拿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好意思?我替你要?]
虞貞:[别了,我暫時不缺錢花,這家态度挺好的,不用逼這麼緊]
虞貞:[沒事的,别操心了]
陳清懷沒有再回複他了。
要是換做以前,虞貞真會斤斤計較,畢竟那時候缺錢,一個銅闆他都恨不得從地縫裡扣出來,如今經曆了是非風波,他改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也改了任性妄為的毛病。
他不會再犯那種得罪人的事,合作方高興,想要摸摸他的腿他也情願。
年輕氣盛時,他曾一杯酒潑了自己的後路,從此模特圈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現已長大,明白了這個世界的規矩。
他不得不學會安分守己。
這方天地來之不易,虞貞是再不會為了掙那點道理,把往後餘生都砸進去。
陳清懷不知道他的過往,是好意,虞貞堅定地不計較,在陳清懷那裡,估計被理解為冷淡心意,惹人生氣。
虞貞打了個電話過去。
陳清懷等了會兒接聽。
虞貞直入主題:“生氣了嗎?”
他也不繞彎子。
陳清懷說:“我生什麼氣?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名譽,我能做什麼?”
虞貞敲打着玻璃杯說:“我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譽,冤有頭債有主,大家又不會因為高管的話來沖我。”
“你太小看現在網友的正義感了。”陳清懷咬重了“正義感”三個字。
虞貞何嘗不知?他又不再是十二三的時候了,說道:“我明白,那我們再觀望觀望,看看事态怎麼發展下去,再決定撤不撤。”
陳清懷歎了口氣,像是答應了。
他跟虞貞并非朋友,隻是比從前的合作夥伴略微親密一些,虞貞對他還是有距離感的,陳清懷感受得到,虞貞沒有敞開心扉,跟他也隻聊工作的事。
“你今天約會怎麼樣?”陳清懷話鋒一轉,似是随口提起,但他的心思早已暴露,在虞貞這裡,他沒有秘密可言,他知道這才是對方今晚的目的。
“還不錯,”虞貞憧憬地語氣,“相貌正,身材也不錯,也挺彬彬有禮的。”
“可靠嗎?”
“我高中朋友介紹的,可靠。”
陳清懷那頭沒話了。
虞貞也不找話繼續聊,看了眼時間,輕聲說:“不早了,早點休息,我去洗澡了。”
電話挂了。
沒經過對方的同意。
虞貞坐在桌子前,若有所思,浴室裡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他卻沒有動身。
由奢入儉難,曾經的他住别墅開豪車,有人接有人送,揮金如土。
現在他要為了省點電費,給熱水器裝上定時器,每天都要準時清洗。
說沒有落差感是假的。
咚咚,有人來敲他的門。
虞貞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起身去開門,這次他沒有衣衫不整,不至于引起誤會,可是他在對方的眼睛中,仍然看到了一絲的不待見。
周道森拎着醋瓶給他。
“沒有用上,謝謝。”
這個男人向他道謝,卻又不好好地看他,那種眼神仿佛不是他虞貞幫了他,而是惹到了他,雖然不待見的光波很弱,可虞貞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不客氣。”虞貞把醋瓶接在了手裡,沉甸甸,和拎走時重量一緻。
樓道裡的燈光很亮,周道森的視線可以毫無阻礙地抵達到這張精瓷般的臉蛋上。
可是周道森沒有多賞,腦海裡似有某種堅定主義催促,他轉了步子。
虞貞捧着醋瓶,略微沉吟,叫住了人:“等等。”
男人停步。
周道森回眸卻未回身。
虞貞靠在門框上,抱着醋瓶,突兀地問道:“你認識什麼攝影師嗎?”
周道森沒能理解這個問題,沒有草率地回應,使對方繼續陳述。
虞貞指尖撫摸着壺嘴,說道:“會拍照就可以,相機……我可以提供。”
周道森沒有深思這個問題為什麼會抛向自己,他們不熟,而是沉默了幾秒鐘後,問:“拍什麼?”
漂亮鄰居當即羞赧了起來,捧住自己的臉蛋,雖有一絲做作,卻似雲邊紅霞一般柔光照人,那表情來得豐富,像是常常展現于是信手拈來,讓周道森聯想起周談希的展示櫃裡,那珍貴的瑪麗貓手辦。
連驕矜的表情都是一緻的。
虞貞軟着舌頭,擡着睫毛,看起來不大好意思地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