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的那句喜歡,好像不是周道森理解的喜歡。
不管是不是正經職業,眼下這副模樣拍成圖片,發給别人,都不是什麼值得鼓吹的事。
顯然,床上的男人是知道怎麼搔首弄姿的,手臂的弧度,腿腳的刻意,惹人欺淩的表情,含情脈脈的眼睛,還有咬住的唇,每一個動作,都在摧毀一個正常人的理智。
周道森自認為原則性還算可以,他都在動搖,其他人還用說嗎?真是好手段,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周道森靜靜地沉思着,快門沒有動靜,他定睛看着床鋪上的人。
虞貞早已發覺了異樣,卻又故作糊塗,一副無辜的神情:“怎麼了?”
周道森的指尖捏着相機,看一旁被纖腰壓住的珠鍊,珠鍊上墜着藍色的小寶石,亮盈盈地觸着那段風騷的腰。
虞貞順着他的目光往下頭看去,将那珠鍊從腰下拿出來,問:“你想放在哪兒?”
隻要對方說,虞貞就敢放。
他看起來那麼無所畏懼。
不是沒有人向周道森投懷送抱,大膽的人多了,可他們都沒有眼下這個男人騷,沒他漂亮,沒他身段好。
珠鍊被捏在手心裡,虞貞的掌心是溫熱的,他見對方沒有動作,坐起來,說道:“要不你給我戴上?”
他到底是什麼心思?
是職業病嗎?對一個陌生男人也可以發騷?周道森想不明白,這麼漂亮的一張臉,為什麼這麼沒下限。
他承認母獅子有點手段,他也明晃晃地把自己的反應彰顯了出來,可他今天要對方知道,向他周道森使手段是沒用的,不管目的是什麼,他從不按着别人的套路走。
周道森把那珠鍊接在手裡,指尖觸碰到溫熱的掌心,虞貞的手指蜷了蜷,似要留下那樣灼熱的溫度。
在他不留神時,不友善的力道按下來,虞貞感到肩上一重,他被推回了床鋪上躺下,周道森将珠鍊放在了他的腿上。
“啊,”虞貞不自覺擡起腿,“要放這兒嗎?”
周道森凝了他一眼,那眼神是穿透性的,可虞貞的心理素質強大,他一點兒也沒有不好意思,撫着自己的大腿賣嬌:“太涼了呀。”
周道森說:“你怕涼嗎?”
他連他這個陌生人都不怕,他還怕什麼?
虞貞的雙手撐在床鋪上,望着落在腿根的珠鍊,矯情地說:“怕呀,我身嬌體軟,哪有你這些人的健壯?”
說着,他擡起眼睛,直白地贊賞道:“你身材真好。”
周道森深深看進去,想要從眼睛看進心髒裡去,對方的眼睛流轉着欣賞和羨慕的光波,但周道森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阿谀奉承自己。
身嬌體軟不确定,單論體格,這男人很纖瘦,周道森完全可以撕碎他,毫不費力,可這腿上又頗有肉感,珠鍊挂不住,掉到腿根去。
“你貌似很喜歡亂動,”周道森壓住他的膝蓋,帶着威懾力地捏住,壓下去,“不動不行是嗎?”
虞貞光是要被這麼攥着膝蓋,都感到通體灼熱,他望着男人的手,神色迷離,又道了遍:“它真的很涼。”
再涼的東西被這麼反複使用也熱了,對方這話不老實,周道森沒跟他計較。
他把對方的腿按下去,提起了相機,虞貞見鏡頭朝他怼着了,沒有再分神,鏡頭沿着他的臉往下去,周道森忽然問:“發給誰?”
虞貞擡起眼眸:“什麼?”
周道森說:“照片發給誰?”
他總要知道照片發給誰,消費群體是誰,才知道重點拍哪裡。
虞貞說:“我的金主啊,你盡管拍,還要做後期處理的。”
雪紡面料若隐若現,胸膛濕潤的一個微小區域,讓周道森再次想到了什麼,□□會流水,天生騷體。
所謂拍攝欲蓋彌彰,攝影師與模特的關系微妙,在拍攝大尺度照片時攝影師被模特激出生理反應這并沒有什麼不得體,兩個演員激情戲明知是戲也依然克制不住生理反應,這是本能沖動,跟理智無關。
于是周道森也不遮掩,任由對方瞧着,任由自己被對方牽引着,他是男人,看片會有常理反應,他這位鄰居比片還好看,他怎麼都不算過分。
虞貞瞄着對方的腰身,浮想聯翩,他為自己激起對方感到驕傲,又為得不到感到不滿,他鮮少這樣不得體,朝一個陌生人發騷,但他實在太喜歡這副身材了,處處都貼着他的敏感點,在他的精神世界裡誘他狂歡。
“你沒有女朋友嗎?”虞貞問他,他知道對方不待見他,可他沒心思管。
周道森隻想迅速把手上的工作完成,離開這間房并且與對方永遠畫上句号,可他發現那樣的做法太遜了,他需要對方知道,自己沒那麼随意,也不是好招惹的。
“耽誤什麼嗎?”周道森不客氣地說,他一向禮貌,但對三教九流之輩從來苛刻。
虞貞說:“我隻是問問,沒有惡意。”
周道森委婉的聲線裡是不可突破的生疏感:“别對我好奇。”
虞貞語塞,他躺下去,枕着自己的手臂,完全把自己交給了對方,無論對方從任何角度拍攝他,他都願意配合分享自己。
職業與欲望混合在了一起。
周道森放大了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