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錦上添花,漂亮的是身體,他打算放大拍攝那段腰肢,卻一不小心讓珠鍊入了鏡,随之整個鏡頭都被白膩的腿根糊滿,他已經不意外鄰居身上出現的任何不雅服裝,可那條三角褲很吸睛,顔色騷得沒邊。
珠鍊早就在鄰居不安分的動作中掉了進去,現在不是被挂在腿上,是被夾在中間。
虞貞身上那塊布料早已松松垮垮,在他把身子扭成麻花時系帶散開了,他忽然坐了起來,周道森放下了相機,看過去。
虞貞按着胸膛,手裡提着絲帶,無辜的眼神:“唔 ,掉了。”
周道森知道拍攝要告一段落,他将相機扔在床上,像丢棄什麼髒東西似的,扭過了身去,虞貞以為他要走,剛要說話,就瞧見對方在一旁站定,他松了一口氣,拎着絲帶繞在脖子後面,開始重新打結。
可手上跟沒力氣似的,系了半會也沒系上,虞貞慢吞吞地沒有個結果,對方也不催不急,他發現這個男人真是有耐心,感覺是女朋友無論化多久的妝都不會惱火的那種。
手舉累了。
虞貞眼珠子一轉,擡起頭,為難地說:“你可以幫我嗎?”
周道森看他一眼。
坐在床上的人漂亮得晃眼。
虞貞說:“太短了,我系不上。”
周道森走上前去,虞貞也從床上下來,站直身體,把後背交給了對方。
他的脊背線條過于流暢,腰身細軟,是不需要觸碰就能感覺到的,周道森靠近後聞到那股異香,他從對方手裡接過絲帶來,眼睛總不由自主地向下瞟去。
那味道是從頭發上來的,可那是一頂假發。味道應該是從毛孔上來的,從這副軀體上細微的毛孔裡鑽出來的,布滿了整個房間,和他周道森的嗅覺空間。
真的系不上嗎?自己換衣服的時候是怎麼系上的?周道森沒有拆穿對方,他們就像兩個合格的演員。
打上結後,虞貞摸了摸絲帶,朝後面的人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他赤腳走到一邊,從櫃子上拿起一個毛絨玩具,回到床邊說:“換這個吧。”
周道森無所謂,周道森不在乎。
虞貞坐在床上,一隻腳盤起來,一隻腳伸在床外,說:“你從下往上拍。”
周道森拎回相機,拉了一個差不多的距離,蹲了下來。
虞貞将腳尖伸到了鏡頭前,周道森擡眼看他,虞貞笑眯眯地說:“拍我的腳啊,我的腳也很好看,你不覺得嗎?”
說着,腳尖蜷起,男人抱着毛絨玩具入了鏡,周道森一直不大理解網絡上時興的純欲風,他現在懂了,毛絨玩具故作幼态,情趣吊帶展示身材,一整個幹淨純潔,又一整個的色情性感,混雜在一塊兒,難以定性。
第二個動作,虞貞把腳收了回來,支起來,踩在床沿,腳趾挺起了兩個,他對着鏡頭而坐,流蘇之下春光乍洩。
周道森擰眉:“要這樣?”
虞貞明知故問:“有哪裡不好嗎?”
周道森沒再說話了。
他重新舉起鏡頭,目光沉了下去,他心裡知道,這男人看穿了他的癖好。
虞貞瞧着那兒越來越挺了,他的想法沒錯,他驗證對了,型男是足控。
那兒否認不了。
虞貞握住自己的腳腕,撫摸自己的腳趾,長腿時而盤着,時而伸向鏡頭,可明明是他在撩,為什麼也是他自己大汗淋漓?
被子濕了。
胸口也濕了。
虞貞抿着唇,雙臂感到無力,他想被抱着,想被那雙粗壯的手臂纏着,想被那跳動着筋脈的手兜着,想燃燒自己……
他混亂的腦袋燒斷了神經,腳尖忽然伸到了對方的手背上去,虞貞警鈴大作,一瞬間元神歸位,他蹬了對方一下,男人已經在不爽地盯着自己。
虞貞舌頭滾燙,難堪地說:“抱歉……”
周道森站了起來。
虞貞不明所以,看他把相機丢在了一邊,空氣早就灼燒得厲害,今晚荒唐得過頭,周道森忽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任勞任怨。
虞貞着急地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道森的眼神似無法探索的黑洞。
他從來也不是個溫柔貨色。
搏擊台上拳拳到肉,不大爽快就要整死對方,一命換一命的瘋勁讓無數對手脊背發涼,在他面前倒下過很多人。
可是此刻,周道森覺得欲倒不倒的是自己。
潮濕的布料跟被水洗了似的,床褥也跟着遭殃,比塗了唇彩還要殷紅的唇藏在裡頭,吐着汁液,向外展示着它的渴望。
靡麗慌張,柔弱又張揚。
母螳螂已經吃掉了公螳螂的半個腦袋,卻還要故作姿态,露出一副委屈無辜的可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