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嬌氣。
“好。”
淩步延拿着校服和體育服走在前面，許步延就跟在他的身後不緊不慢地走着。
廁所裡的男生大部分都換完了，大家的衣服似乎都很合身。
“好像隻有我的大了……”
淩步延脫掉上衣，他把上衣丢給一旁的許步延，白皙的皮膚赫然出現在眼前。
一片雪白，不摻雜質。
許步延的耳尖有點發燙，随即是發紅。
“短袖倒是沒多大，就是校服外套大了，要換一下……”淩步延說着，又把褲子扔給了許步延，恰巧砸在了許步延的的臉上擋住了視野。
不過縫隙間，是一片雪白。
許步延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下似乎有東西流出，有些鐵鏽味。
哦，流鼻血了。
淩步延換上了褲子，他從許步延的手裡面把換下的衣服拿過來，看見了許步延止不住的鼻血。
“許步延，你沒事吧？！”淩步延有點着急，他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想要上前遞給許步延，被許步延按在了原地。
“站着，别動。”許步延接過紙巾，他轉身走到洗手池邊清洗着鼻血，止住了。
“許步延……你沒事吧？”淩步延站在原地，從鏡子裡看着許步延。
“沒事，就是上火了。”确實是上火了。
淩步延還想要說什麼被許步延打斷了：“換好了嗎？該回去了。”
“哦，好。”淩步延拿着衣服跟在許步延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回了班。
“報告。”
“進。”張春良看向門口，赫然是兩人：“怎麼這麼久？”
“對不起呀張老師，許步延流鼻血了，我們就回來晚了。”
張春良看向許步延，許步延的鼻子還塞着紙，些許透出點紅。
“好吧，先回座位吧。”
“謝謝老師。”
淩步延走到座位邊，全然忘記了要換校服的事情，隻關心着一旁還在流鼻血的許步延。
“還需要衛生紙嗎？”淩步延湊過去，校服上衣的扣子還沒來得及扣上，那顆若隐若現的痣勾着許步延。
“不用了，你坐好。”許步延别過頭，就像是在克制什麼一般，這感覺……很奇怪。
“哦，好吧。”
張春良站在門口和代課老師聊了一會天就匆匆離開了，班裡面格外的寂靜。
晚自習快要上課了，淩步延還在食堂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碗裡面還剩一半沒吃的面條。
“在想什麼？”坐在他對面的許步延率先開口了。
“哦，在想喝什麼可以降火。”
許步延差點一口飯噴出來，這真是糗大了。
“你說，喝點涼茶會不會好一點？”淩步延很認真，看樣子是真的很擔心許步延。
“沒事，我多休息就行了，趕緊吃飯，快要上課了。”許步延緊急打斷這個話題，指了指食堂的挂鐘。
淩步延擡頭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急了，他快速地把碗裡面的面條吃幹淨，起身就準備回班，這一套操作把許步延都看愣了。
還真是沒心沒肺。
晚自習很難熬，四中的晚自習一般是晚上十點放學，這段時間裡，學生的作業幾乎都可以做完。
淩步延意外的安分，沒有搞出任何動靜，他默不作聲地趴在桌子上，時而會發出一悶哼。
許步延一開始沒有在意，後來他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有點着急了。
淩步延的頭上布滿了汗，看樣子很難受，雙手捂着肚子，腦袋無力地在桌子上。
“淩步延？”許步延試探性地叫了一聲淩步延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
“淩步延？”他又叫了一聲，這次淩步延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有點迷茫，似乎是剛暈過去被人叫醒。
“幹什麼？”淩步延聲音有點沙啞，口齒也有點不清楚，含含糊糊的。
“你不舒服怎麼不說話？”
“……老毛病，吃點藥就好了。”淩步延不當回事，他想要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先别睡，吃完藥早睡，我這有水。”許步延說着，去翻找淩步延的藥，可是桌子裡和書包裡什麼都沒有，就連一個藥片都沒有翻到。
“你藥呢？”許步延有點着急了，他再次把淩步延搖醒。
“困……藥……吃完了。”淩步延無精打采的，脖子處的小紅點若隐若現。
“你是傻子嗎？藥沒了你怎麼不說話？”許步延就像是對着一個石像說話，沒有任何回應。
他幹脆不管了，轉過頭繼續看着習題。
“許步延，我好難受……”淩步延坐起身，他眼神無助地看着許步延，這是在尋求幫助。
許步延看向淩步延，臉紅的不同尋常，看樣子是發燒了。
“我帶你去醫務室。”
許步延背起淩步延，走到講台和自習老師說了幾句話就把淩步延背着走向醫務室。
“沒什麼大礙，就是複發荨麻疹了，應該是吃了什麼過敏的東西。”醫務室的老師給淩步延挂上了點滴，便交代着許步延：“等他醒了你問問他有沒有吃什麼過敏的東西，下次可别亂吃了。”
“好的，謝謝老師。”
“沒事。”
許步延坐在病床邊，淩步延倒是變得安分了，躺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的，也沒有那麼吵了，反倒有些不适應。
“真怕你訛我。”
許步延嘟囔着，手附在淩步延的手上，眼神間露出擔心的表情。
“許步延？”淩步延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此時正盯着許步延。
“醒了？我還以為你要訛我錢。”許步延開着玩笑，讓氛圍顯得有些輕松。
“怎麼會，你怎麼沒有上晚自習，我怎麼在醫務室？”淩步延就像是缺失了記憶一般，愣愣地問着。
“你是金魚嗎？隻有七秒的記憶，自己的病複發了都不知道？”許步延被淩步延的操作搞懵了，他居然什麼都不記得！
“哦，那是你救了我嗎？太好了，謝謝你哦~許步延同學。”淩步延沒心沒肺，似乎根本沒有把自己的病當回事。
“你真是……算了，藥我幫你買了，放在你的書包裡，記得随身帶着。”
“嘿嘿，好。”笑的燦爛，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下課鈴響了，許步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十點了。
“放學了，你回家吧，看來我今晚要在醫務室住上一晚了。”
“不用我陪你嗎？”
“不用，快回去吧，好晚了。”
許步延還想要再說些什麼，被淩步延打斷了：“我困了要睡覺，你在這可沒有多餘的床位，難道你要和我搶一張床嗎？”
“好吧，那你休息吧。”
“好哦，晚安許步延，明天見~”
許步延起身離開了病房，房間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了淩步延一個人。
“塔羅牌果然沒有騙我，他能救我的命！”
月亮懸挂在天上，周圍布滿了星星，許步延站在公寓樓下，擡眼望月時，月亮卻倒映出了淩步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