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在榻上看着李承澤一筆一劃的習字,三四歲的年紀,旁人筆都拿不穩,李承澤已經寫的像模像樣了。太醫院通傳昨夜二皇子又發了高熱,這個兒子多災多病,他心下不喜,但也來探望。
他對這對母子也并非偏愛,隻是李承儒已經大了甯才人隻知舞刀弄槍着實無趣,偏頭腦也不靈光,遠不如這裡幼子繞膝方便他演父子天倫。
李雲潛嘴角挂了冷笑,李承澤給他留書鳏寡孤獨,他偏要讓李承澤陪他恭順忠孝,誰人敢拂天子意?
眼下看似平穩的局面不會維系太久,李雲潛掐算着日子,中宮與太平别院哪位如今都各有身孕隻待孩子出生,若這二子與前世并無差别,那便是棋子各安其位,可重新開局了。
想着他抽走了李承澤的筆,好好一幅字被墨迹污了,小孩似是被吓了一跳又有些惱火,卻也沒有表現出來,順從的被他抱到腿上,怯怯的不擡眼。
“李承澤,你覺得皇後會給朕生兒子還是女兒”
“父皇會得兒子”
“為什麼”
“因為父皇想得兒子”
李雲潛感覺小孩渾身透着熱氣,雖是個病秧子,但心眼一點沒少長。不夠強壯,不夠豪情,心裡倔強孤傲,卻又佯裝恭順天真,到最後了也是不成器的,他李雲潛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
想到這裡他做戲興緻大減,招來宮女帶李承澤去喝藥。這兩個孩子都無趣,京都也無趣,但很快就會有趣起來了。
不久後,皇後果然産下皇子,中宮嫡子一時風光無兩。
李承儒抱着李承澤疾走在宮廷回廊之中,風吹過狐裘,露出李承澤埋在兄長頸窩的小臉,“大哥走慢些呀,我冷”小孩打了個哈欠,把臉埋得更深。
“小二别睡了,大哥帶你去看弟弟”李承儒颠了颠他放慢了腳步
“不知道三弟是不是像你小時候一樣可愛”
“大哥莫急,我夢到過,承乾可愛的緊呢......”他聲音漸小,又瞌睡起來
幾月之後,嬰兒哭泣聲也響起在儋州範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