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得很快。
這一周裡,秦墨到了廣城。他女朋友請不下假,沒有來。
他到了廣城之後,跟着林铎民一起住在老宅。不出意外地,成了勞動主力。陪着秦爸爸和林寶生,三個人一起去量尺寸做了衣服。兩個爸爸跑婚慶街買了不少婚宴上要用的小東西,都是秦墨跟着去。又陪着林铎民跑前跑後跟婚慶公司對接,商量場地的布置。到商場去挑選答謝賓客的伴手禮。
甚至還跟着林铎民去巡視了正在緊鑼密鼓地建蓋中的物流園。
伍啟豪也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但時間來不及給他定做衣服,林铎民特意交待,讓他穿得精神點,别再大寬松短袖配休閑褲。
秦媽媽和秦外公,每天都在收拾林铎民的屋子。
把秦書的行李箱整理了出來,順手又把秦書沒拆的那堆快遞給拆了。
秦外公看着拆出來的那一堆香水和小飾品,跟秦媽媽說:“這些平時哄着糖寶兒開心的小東西,都不少花錢吧!”
秦媽媽多少也認識幾個牌子,點點頭說:“就這,小林都說沒買到她心坎上,她拆都不願意拆。”
秦外公笑,“糖寶看重的不是這些。”
秦媽媽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她還是覺得,秦書多少有點被林铎民慣壞了。
最輕松的人,反而是秦書。
每天早上秦媽媽做好飯喊她起床,林铎民每天拉着秦墨一起來吃早餐,然後送她去上班,中午還抽時間去陪她吃午飯,下午按點接她下班。秦書每天下了班到家就有現成飯吃,吃完飯陪着秦外公在樓下散散步,上樓玩會兒手機就睡覺。
秦媽媽看她沒有一點緊張感,都不知道該說她心大,還是說她淡定。
秦書周五請了一天假。
默罕默德一周沒去辦公室,都在外面帶客戶。
打電話回辦公室找秦書,汪姐說:“秦書今天訂婚,請假了!”
默罕默德十分意外,吃驚之餘感歎,“要麼不談戀愛,一談起來可真快!”
秦書不用上班,躺在被子裡賴床不起。
林铎民和秦墨早上過來吃飯的時候,秦媽媽特意到卧室喊她,“小林都來吃早飯了,你還不起!”
秦書拿被子蒙着頭,“媽媽,最後十分鐘。”
秦媽媽氣得隔着被子拍她屁股,“都要訂婚的人了,哪有一點大人樣!”
秦媽媽想了想,婚宴定在晚上,林铎民吃了早餐肯定還有一堆事情要忙。
她走出去跟林铎民說:“小林,你有什麼話要跟秦書說嗎?她昨晚上睡得晚,實在起不來,要不你進去跟她交待一聲?”
秦墨笑嘻嘻地跟林铎民說:“秦糖糖是不是越想越緊張,失眠了?”
林铎民也有點擔心起來,擱下手裡的筷子,起身去卧室看秦書。
秦外公笑着拿手指點秦墨,“你就會編排你姐姐!”
秦爸爸今天沒什麼事,也說秦墨,“你趕緊吃,吃好了陪着小林出門,看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秦書蒙在被子裡,聽見門口有動靜,委屈地喊,“就起來了,媽媽,最後十分鐘。”
林铎民走過去,輕輕拉開她的被子,問她,“昨晚沒睡好?”
秦書聽是林铎民,睜開眼睛看他,“挺好的,就是想多睡會兒。”
林铎民拂開她的頭發,見她氣色一如往常,松了口氣,笑她,“心真大,我都緊張得幾晚沒睡好了,你還不夠睡!”
秦書笑他,“緊張什麼,我又跑不了。”
林铎民點點頭,手掌撫上她的臉龐,笑着彎腰輕輕親她的額頭,“乖一點,在家裡别亂跑,吃了午飯再好好睡個午覺。下午我可能接不了你,讓平哥他們送你去酒店。我在酒店訂了房間,衣服和鞋子,一大早已經送過去了。到時候讓她們給你換衣服、化妝。”一切都安排得很妥當。
秦書躺在被子裡,隻看着他不說話。
林铎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秦書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笑了兩聲,說:“說多少次了,别這樣看我。”很單純的眼神,裡面有對他的依賴和喜歡,足夠讓他為之瘋狂。他不好在房間裡待太久,轉身走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秦書聽到他跟秦媽媽說:“讓她再睡會兒吧,晚上客人多,會有點累,養好精神才行。”
林铎民吃了早餐,喊上秦墨一起出了門。先去酒店的宴會廳看了一遍婚宴場地,又往樓上開好的房間轉了一圈。樓上開了三間套房,男賓和女賓各一間,單獨給秦書開了一間,方便她化妝和休息。
林铎民突然問秦墨,“我有點别的事情要辦,跟我一起?”
秦墨好奇,“很特别的事情?”
“拖了好些天了,再不辦,怕有些人要急得跳腳。”林铎民給任飛揚打電話,“我發你個地址,你直接上那兒找我。”他說完也不等任飛揚回應,直接挂了電話,發了物流園的地址給他。
林铎民開車,帶着秦墨往物流園去。
物流園工地上一片忙碌。地基已經規劃了出來,工人各司其位,打樁機在一角定點作業,工地上挖掘機好幾輛,都在不停點地忙。
李唯剛遠遠看到林铎民的車來,順手拿了兩頂安全帽,過去找他。
“今天就要訂婚了,還往工地跑?”李唯剛打趣他。
林铎民笑,“我把任飛揚喊來了,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嗎?他來你就讓他跟着幹,别想着他是任國防的兒子,就把他當成普通工人。适當地教他些行業内的事情。”
李唯剛笑着說:“要不是你,我真不接他這尊大佛。出了名的二世祖,誰知道能不能吃這工地上的苦?”
林铎民安慰他,“放輕松,我會每天跟進他的狀态,不至于讓你太難做。把他安排好了,任國防也欠你人情。多好的敲門磚,要利用起來!”
秦墨在旁邊聽了個七七八八。
任飛揚開着他的跑車來的,跑車的轟鳴聲在嘈雜的工地十分突兀,引得不少工人側目。
任飛揚從跑車上下來,手上的石膏已經拆了,他邊走邊嫌棄地喊,“約哪不行約這裡!灰大得能把人埋了!”這裡地屬廣城西郊,離大路近,好找,但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
林铎民沖他擡擡下巴,“看到這片工地沒有?你接下來要工作的地方,我是想讓你跟着工人,吃住都在這的,你既然嫌棄條件艱苦,我允許你每天回家,但必需在上班點,按時出現在這裡。”
任飛揚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空曠遼闊又擁擠的工地,苦着臉說:“你是在逗我?”
林铎民搖頭,“你爸給我的任務,并不是我要求的。他不要求你懂多少行業内情,隻要求你按時點卯就行。我不是說過?你做也要做個三好青年的樣子出來。”
李唯剛和秦墨在旁邊看着任飛揚滿臉的不願意,都覺得林铎民這活兒不好幹。
林铎民走過去,低聲又加了一把火,“你也不要再想着去試探原野,以前跟他的交易,隻當沒有。我不怕透露給你,隻要你不出錯,你爸那公司是你的沒跑。”
任飛揚這下嘴角咧得壓都壓不下去,“我爸跟你說的?”
“你可别賣我!”林铎民退後一步,看着他問,“幹不幹?”
任飛揚咬牙,“幹!”
林铎民回頭跟李唯剛說:“給他找套衣裳跟安全帽,你要是忙就找人帶他。人交給你了。”
李唯剛跟秦墨對視一眼,都覺得林铎民挺會拿捏人,還以為要苦口婆心一番,這就哄好了?
林铎民笑着跟任飛揚說:“多幹活少找麻煩,工地上都是掙辛苦錢的,别跟他們過不去。有任何事情,你随時找我。每天下班前,不限制你以任何方式,給我彙報當天的工作。”
任飛揚比了個“OK”的手勢,又問他,“能不能明天開始?今天你不是要訂婚?我爸說要我晚上去吃的你訂婚酒。”
林铎民笑着擡腳踹他,“我都還在工地呢,你有多大的臉,現在就等着吃酒!”
李唯剛已經讓人送了套衣服和安全帽來,遞給任飛揚說:“任少,以後多關照了!”
“李唯剛!這塊地皮是我的,要蓋物流園。他是建築公司老闆,也是你接下來的直屬上司。”林铎民跟任飛揚介紹,“我們倆是朋友,你要是不想隻限于表面,建築行業方面的事情,你随時跟他請教。争取到時候讓你爸刮目相看。”
任飛揚笑着跟李唯剛握手,“李總!多關照!”
林铎民又說任飛揚,“今天就算了,明天把你那車換了,開輛低調點的。你是來打工的,不是任少,要改變就要從心态上也改變,不要敷衍。你爸眼睛裡可容不得沙子。”
任飛揚笑着說:“行!換就換!”
“晚上吃訂婚酒,你們都别遲到。”林铎民走回去自己車前,喊正跟李唯剛說話的秦墨,“秦墨,咱們走。”
“好嘞,姐夫!馬上來。”秦墨跟李唯剛道别,順便也跟任飛揚點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