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卿在一家客棧休息。子時,晉楚卿被隔壁房間傳來的打鬥聲音吵醒。
将隔壁房間的門踹開,晉楚卿見一黑衣人正扼着一小男孩脖子。
處在生死關頭的小男孩本已絕望,見有人來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救……”
黑衣人眼中閃過兇光,要對小男孩發力。晉楚卿抓住他将要行兇的手,小男孩暫時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黑衣人手腕被掰碎,人重重地摔在地上。晉楚卿比出噤聲的手勢後就離開了,黑衣人艱難地站起,小男孩抓住時機一刀将黑衣人斃命。
“……”
一夜無夢,等晉楚卿起來是次日未時。下了樓晉楚卿在客棧門口與昨夜他救的那小男孩撞了個正着。
小男孩衣着破舊,身材瘦弱,一雙丹鳳眼有着不合年齡的成熟,他看到晉楚卿愣了愣,驚訝晉楚卿的年輕。
小男孩:“在下謝雲,昨夜多謝閣下出手相救……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小小年紀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所以說這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縱使雲閣主雄才偉略,一世英名,還不是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場,晉楚卿又有什麼報應呢?”
話是客棧門前說書攤邊的說書人說的,那說書人手裡拿着撫木,聲音低沉而有力。
晉楚卿、謝雲聞聲皆看向說書人。
可惜這是說書的尾語,緊接着響起的是聽書人給的掌聲。
聽衆給了說書人賞錢,慢慢的也散了去。
晉楚卿打開扇子,向街裡走去。謝雲望着晉楚卿遠去的背影上樓。
如果那黑衣人尚未傳他的消息到閣中,那世上應已無知他身份的人了。
——
街上到處是勻巷閣内亂,右護法遊廣連登上閣主之位,左護法被囚,十位死侍被殺的消息。牆上還有雲嶰的畫像:劍眉橫豎,鳳目狹長,凜然冷峻——他好像在哪兒見過類似的。
晉楚卿想起客棧的孩子。
是不是都無所謂。
勻巷閣是醒禮教的死敵,不是他的。
天氣越來越冷,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護行行暫時沒要去黃昏林的客人,晉楚卿在這裡等了段日子。
晉楚卿喜歡下雪天,紛紛揚揚的雪花,讓晉楚卿的心也變得平和。
枯枝野雪,寒風白地。
經過一片被雪覆蓋的樹林時,晉楚卿把地上的樹枝踢到手上,将書别在腰間,忽然在林中武起。
念及行既,放浪形骸。
下午晉楚卿去酒館喝酒,酒館老闆告訴他點七酒已經賣完了,問他願不願意喝别的,喝不到自己想喝的,晉楚卿甯願不喝。
客棧裡吵吵嚷嚷的,一個醉鬼拿着長劍在大廳砍來砍去,夥計看晉楚卿回來,小跑到他身邊,告訴他這人喝多了,讓他繞着點走。
晉楚卿點頭,醉鬼注意到門口的晉楚卿,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來,晉楚卿看了醉鬼一會兒,醉鬼把手搭在晉楚卿的肩膀上,咧開嘴笑:“喝酒嗎?我請你。”
晉楚卿把他的手移開,他又搭上:“我請你都不行?”
晉楚卿看了眼他手中的酒壇:“點七酒?”
“嗯,點七……我還有很多,那桌上,都是……”
晉楚卿陪他坐下,他遞給晉楚卿一壇,自己拿着一壇,然後往肚裡灌。
醉鬼喝着睡熟,小二告訴晉楚卿他還沒在客棧預定,問晉楚卿要不要幫他開一間。
晉楚卿見過醉鬼,那時他讓手下處理秦池的弟弟,他就坐在客棧大堂,佩着劍。因為氣質獨特,晉楚卿還有印象。
次日中午,晉楚卿與醉鬼同時打開門,醉鬼看到晉楚卿有些尴尬,但也沒說什麼。
小二看醉鬼起來,把他叫到賬台,房錢晉楚卿已經幫他付了,賬房先生算了下昨天他砍壞東西賬:
“一共七十兩。”
醉鬼摸了摸身上的荷包:“……能先記賬嗎?”
“這恐怕不行……”賬房先生看晉楚卿下樓,“要不你看能不能問那位公子借些?”
“我與他隻是萍水相逢。”
賬房先生:“那我們也沒有辦法。隻能報官了。”
“……”
賬房問醉鬼決定怎麼辦。
醉鬼猶豫片刻把劍遞給賬房:“用這個先抵押可以嗎?十五天之内我帶着銀子來贖。”掌櫃正好從一邊過來,賬房把劍拿給掌櫃。
掌櫃拿劍端量一會兒說好。
護行行那邊終于傳來消息,一大早晉楚卿被護行工叫醒。随護行工來到護行行,晉楚卿在那裡看到了醉鬼。
護行工:“這是紅級的戎寒,代号仁風,這是橙級的陳言笑,代号酒司。”
陳言笑聽到戎寒二字十分驚訝。
晉楚卿:“兩個護行客?”
護行工點頭:“護行主是一對兄妹。”
晉楚卿的護行主是妹妹水仙,陳言笑的護行主是哥哥水行,護行目的地為胥宿國與舟曲國交界處的黃昏林。
從這裡出發到黃昏林約要一年,護行期間護行行會給黃級及黃級以上的護行客一百兩銀子的補貼。
晉楚卿看了眼陳言笑:“劍還沒贖回來?”
陳言笑:“……”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們來了。”護行工。
水仙水行從門口進來,女子如星如月窈窕輕盈,男子如雲如天高大挺拔,都是萬裡挑一的好相貌。水行打量着晉楚卿和陳言笑:“哪個是紅級的?”
護行工:“是這位,仁風。”
紅級護行客整個境尋隻有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