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是阿青的要求。”
徐東鯉看了會兒晉楚卿哦了聲。長得倒是賞心悅目,便不與他計較了。
“江湖上都傳言你箭射得很好。”徐東鯉騎馬到曾繼身邊,“你覺得你跟現屆的神箭手方志誰更強?”
“目前的話,他或許是最強的。”曾繼說。
“目前還或許?”徐東鯉,“難道你覺得你以前或者是以後會比他厲害?”
“……”曾繼。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我看别說方志,你連這個阿青都不一定赢得了。”
晉楚卿:“……”
“阿青或者是方志,我都不敢保證。”曾繼,“不過赢你至少沒有問題。”
“你跟我比?”徐東鯉笑,“還真會給自己找對手,我是射手嗎?”
“原來你知道自己外行。”曾繼。
“你——”
七果在心裡為曾繼捏把汗。
聞霆對徐東鯉:“你少說兩句。”
“我說什麼了?隻是随便問問而已。”徐東鯉先行離開。
聞霆歎了聲:“東鯉個性尖銳,跟她混熟了就知道了,她說話就是那個樣子,你别往心裡去。”
“我比她好不到哪裡去,隻要她不要介意就好。”
聞霆:“……”
冬獵地點是城主的私人領地,狩獵對象是裡面的野豬跟鹿。
開始七果束手束腳怕被徐東鯉發現,真打起獵,顧慮就被抛諸腦後了。
曾繼看七果捕獵手法娴熟,贊了她幾句,她更加賣力。
“他真的是你的仆人嗎?”徐東鯉有幾次看中的獵物都被七果搶先射中,氣急敗壞,“我那麼多手下,沒見過這麼沒規沒矩的,哪裡買來的?我幫你調教幾天怎麼樣?”
“不用。”
徐東鯉啧了聲,跟七果較上勁,追往七果的方向,聞霆随她過去。
三個年少氣盛的在前面,曾繼跟晉楚卿在後頭慢騎閑聊。
“你是不是不喜歡打獵?”曾繼問晉楚卿。
“……”他不喜歡殺戮。
“那個阿七不是你的仆人吧?”曾繼。
“……”
曾繼笑:“很明顯。”
“……她想見你,要我帶她來。”
曾繼一愣:“他為什麼想見我?”
“崇拜你。”
“是嗎?”曾繼有點不好意思,“怪不得早上見的時候,一直盯着我,我還奇怪,以為哪裡得罪了你們。”
被人喜歡,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不打獵,那你想不想釣魚?”
晉楚卿:“我沒釣過。”
“我教你。前面有一個池塘,之前城主跟我在那裡釣過,正好今天太陽大,應該不難釣上來。”
晉楚卿點頭。
亭子裡有小厮跟漁童,曾繼晉楚卿把馬交給小厮,讓漁童拿出客人用的漁具。
“像這樣放好線耐心等着就可以了,線動了把它撈上來。”
晉楚卿點頭,看晉楚卿也把線放到水裡,曾繼沒來由有些惆怅:“總感覺自己老了。”
“你很年輕。”
“……三十三歲在有些行當,不算年輕了。”
從上午釣到正午,晉楚卿曾繼一條魚都沒釣到。打獵的聞霆經過時,看到他們下來招呼。
“原來你們在這裡,怪不得一直見不到人影。”聞霆,“釣得怎麼樣?”
曾繼示意他看自己的魚筐。
“這麼可憐。”讓漁童給他拿了一套漁具,“我也試試。”
“不打獵了?”曾繼問聞霆。
聞霆:“不打了,沒意思。東鯉那丫頭,獵得比她多了她不高興,獵得不如她還要被她嘲笑。”
“她跟阿七還在打?”曾繼。
“杠上了。”聞霆對晉楚卿,“東鯉被他氣得不輕。”
曾繼笑。
“你們吃飯了嗎?”聞霆問。
曾繼:“釣上來了再吃。”
聞霆笑:“行,看我的,保準一會兒就讓你們吃飽喝足。”
一個時辰後,寒風刮過,三個魚筐倒了兩個。
聞霆把空空如也的魚筐扶正。
又半個時辰過去,聞霆撂下魚竿讓晉楚卿、曾繼等等,曾繼問他幹什麼去,他說他去去就回。
回來的時候,聞霆後面跟了八個小厮,兩小厮擡着一筐魚,總共四筐。聞霆回到魚竿處坐好。小厮把魚倒到聞霆、晉楚卿和曾繼附近的水裡。
晉楚卿、曾繼:“……”
讓仆人生好火,準備好醬汁,擺好烤魚的架子,鋪好軟毯,順帶把魚收拾幹淨,聞霆喊晉楚卿曾繼過來。
這時都快黃昏了,三個人吃了些點心墊墊,終于烤起魚來。
魚總共釣上來的有七條,晉楚卿、曾繼各釣兩條,聞霆一人釣了三條。
“東鯉跟阿七回來了嗎?”聞霆問旁邊的仆人。
仆人說沒有看到。
“不會出意外吧?”曾繼。
“不會。”聞霆,“東鯉從小在我們家玩到大的,這獵場,她比我還清楚。”
“你再去前廳看看,東鯉跟阿七回來的話,叫他們也過來,趁着多帶幾條魚,東鯉一個頂倆,這點不夠她塞牙縫兒的,再加上還有雪狼那邊的宮豈。”聞霆吩咐仆人,“沒回來也知會一聲。”
仆人:“是。”
“雪狼?”
“這邊新運來了十幾條雪狼,都在籠子裡關着,要不要去看看?”
“雪嶺之狼?”
“正是。”
“聽說那狼兇悍異常,你們竟要把它們養在後院?”
“正因為難得,才有價值嘛。”聞霆。
“一隻雪狼能敵十個武師的傳言是真的嗎?”曾繼。
“沒讓人特意試過,不過看抓它們時耗費的人力,也差不多。雪狼爪子鋒利,牙齒能咬碎石頭,速度極快。”聞霆,“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飼養方法,是用專門的寒鐵籠關它們的,光籠子就有三層。正好離這兒也不遠,一會兒吃完就過去看看……”
“不好了,不好了——”正說着,一仆人跑過來報信,“徐姑娘出事了!”
“怎麼回事?”聞霆站起來問。
“徐姑娘打獵的時候看到雪狼,嫌三層籠子看不清,要求打開兩個。看守人不同意,徐姑娘打傷了看守人,看守人雖然沒有把鑰匙交出去,估計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便叫小人來報信兒。”
“宮豈呢?他沒有看住徐東鯉?”
“楊公子有事出去多時了。”
“這徐東鯉真是嫌自己命長!”聞霆把烤魚扔到一邊,趕忙跑過去,萬一徐東鯉有了什麼閃失他就完了。
曾繼也站起來,他拉着晉楚卿:“一起去看看。”
晉楚卿烤了半天剛吃了幾口的魚不慎掉在地上,有些委屈和可惜。
三人趕到的地方,雪狼已經有蹿出來的了。一隻雪狼正在攻擊徐東鯉,七果用箭射中雪狼,然後跳到徐東鯉面前,抓住她的手腕:“走。”
徐東鯉腿軟站不起來,另一隻雪狼已經撲了過來。危機時刻,七果把徐東鯉壓倒護住徐東鯉,徐東鯉出了事,晉楚卿、城主、她自己都脫不了幹系。箭與劍劈風而來,楊宮豈趕來,雪狼被楊宮豈刺傷,又遭曾繼射在牆上。
“你們沒事吧?”聞霆問。
楊宮豈看着晉楚卿:“……”
“你可以從我的身上起來了嗎?”徐東鯉臉熱,七果起身:“你到底在幹什麼?出事了要怎麼辦?你想整個海閣城都陪你遭殃?”
徐東鯉被她說蒙了:“我徐東鯉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奴才指手畫腳了?我有求你救我嗎?”
“你!”
“我怎麼樣?區區一個下人,竟敢這麼對我說話……”
“夠了,不要吵了!”聞霆打斷徐東鯉,“任性也要有個度,如果不是他,你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我好得很!”徐東鯉。
晉楚卿被楊宮豈看得不自在,問他在看什麼。
“……他是誰?”楊宮豈問聞霆。
“這是阿青,此次的優勝者。”
“先出來說話吧,把鐵籠的門鎖上。”曾繼,“這裡太危險了。”
徐東鯉哼了聲,受傷的雪狼眼中散着綠光,直沖最近的徐東鯉的脖子咬過去,晉楚卿随手抓住沖擊的雪狼後頸把它甩回原地。
“……”楊宮豈以外的幾人愣住。
仆人把鐵籠層層上鎖,出來以後聞霆大罵:“你是嫌你的命太長還是怎麼回事?這籠子為什麼要上三層?你都沒有長腦子嗎?你要想死就回家死去,别在我們府裡!”
“出事了嗎?出什麼事了?我做什麼了?你這是什麼态度?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要上三層?”徐東鯉,“你們府裡的人都是擺設嗎?這麼危險的地方怎麼不加派幾個人手在這兒?”
“你還倒打一耙?看守人隻是負責看籠子而已,平時開籠子時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場嗎?”聞霆,“聽說你還打傷了看守人?”
“我隻是吓唬吓唬他。”徐東鯉。
“他人現在在哪兒?”聞霆。
徐東鯉看向别處:“……”
“昏過去了。”七果,“在那邊。”
聞霆對徐東鯉怒目而視,徐東鯉小聲:“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吓唬吓唬他,誰知道他不還手?”
“……”
聞霆冷笑一聲,讓下人把看守人帶過去治療。
晉楚卿聞到七果身上有血腥味,問七果是不是受傷了。七果說就一點傷,沒事兒,回去包紮下就可以了。傷在胳膊上,主要是擦傷:“還好你們及時趕到了。”
總共有兩隻雪狼跑出來,一隻被七果遠程射中,一隻被曾繼和楊宮豈所殺。
“你也很勇敢。”曾繼,七果搔了搔頭:“我那是因為沒有近戰。”
如是近戰,七果、徐東鯉恐怕就在劫難逃了。
曾繼看了看七果的傷口:“得趕緊找大夫。”
七果被曾繼迷得暈頭轉向,徐東鯉把曾繼推到一邊,抓起七果的胳膊查看傷勢。
發現并無大礙,徐東鯉安下心來:“細皮嫩肉,跟女人似的,一會兒我叫個大夫,你去瞧瞧。”
“不用了。”七果。
“你說不用就不用?”徐東鯉。
楊宮豈一直看着晉楚卿:“……”
鼓樂齊鳴,歌舞升平。
城主向各位敬酒,相互恭維一番,城主與席間同僚談起政事,晉楚卿、曾繼專心自己眼前的食物。
聽他們說舟曲國已經窮途末路,目前隻靠女将軍巳鹽一人死撐,相信不久就會被胥宿國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