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
“可是公子是客人……”
“什麼客不客人的,走。”蝶玉。
“……”
天空蒼白,草木病态。晉楚卿臨窗而立,有江湖客背着長弓自院經過。
“喂喂喂。”魏良徒突然出現,“看你這麼閑,帶你去看熱鬧怎麼樣?”
“不去。”
“我還沒說什麼熱鬧呢。葉玉娴從沒開懷過,武彥為了逗笑她,出五百兩賞金召各界人士,隻要令葉玉娴開懷,五百兩銀子即可收入囊中。我當然知道你有錢不會在意這點銀子,不過我可是個窮人,你就跟我這個窮人一起去漲漲見識,保不準我會生什麼靈感得到那五百兩。”
晉楚卿把窗戶關上。
深夜晉楚卿剛剛入睡,忽聞一股異香,不多久有人哆哆嗦嗦地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晉楚卿擒住來人,來人激烈掙紮:“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聽聲音是韓忻。
晉楚卿讓她擡起頭來。
韓忻怯生生地擡起頭,淚光閃爍,看着面前高大陌生的男人,心裡一片絕望。
真的是韓忻。
晉楚卿蹙眉,韓忻野獸一樣的直覺告訴她面前的人在生氣:“好漢,我、我隻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小丫頭,連你的面都沒有見過,我沒理由加害你,隻要你保證不……不傷害我,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我這個人天生忠心耿耿,你要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誰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都是夫人指使我的,她要讓我殺了你。”
“就憑你?”
“可能因為她們知道我是來自勻巷閣弟子……”
你不是都被趕出來了嗎?
“你怎麼到這兒的?”晉楚卿問。
“我怎麼來的,跟、跟你有什麼關系?”
晉楚卿笑了一聲,茶杯爆炸瓷片碎了一桌子,水從桌面流下。
韓忻吓得一縮,馬上招供:“我跟家裡人鬧别扭跑了出來,有個面善的大嬸說覆都百廢待興,哪哪兒都是機遇,傻子都能發财,我開始不相信的,可後來見她頭頭是道,而且有幾個人跟着一起,就想着先去看看,大不了不對勁再跑……”
“後來呢?”
“後來……”韓忻淚兩行,“不是沒跑掉,先被賣了……”
“……”
——
“放了我。”密室之中,蝶玉。
當日小丫頭端的湯藥是葉玉娴養甍岐(葉玉娴手上的扳指)的,藥廬裡蝶玉忍不住嘗了一口,沒有人血輔助,蝶玉的身體被暫時固為實體。
“不行,我不能放了你。”
“你有成百上千年的壽命,青春不變,我隻是一個區區人類,還手無縛雞之力。我隻剩美貌,唯一的力量也是它。”葉玉娴拿起刀。
刀從蝶玉的肩膀割過去,蝶玉:“你這個臭女人!”
蝶玉血滴在甍岐上,甍岐貪婪地吸吮着蝶玉的靈氣。蝶玉的血滋生出黑色的蝴蝶,反噬甍岐之力。蝴蝶越聚越多,葉玉娴不懂,以為是蝶玉最後的抵抗。在甍岐停止吸食後滿意地離開。
蝶玉的力量恢複了一點:這力量真惡心。
——
夜。
晉楚卿來到仙居軒,仙居軒内還躺着一個人。
就是府裡說的那個葉玉娴的救命恩人吧。
晉楚卿走到床邊本想确認下她是否真的失去意識,意外發現對方是祁柔。
祁柔臉色蒼白,氣息弱得快消失了。
“……”
晉楚卿給祁柔号脈,發現她失血過多情況很危險。
将祁柔袖子往上移了兩寸,晉楚卿看到她被衣服遮蓋住的猙獰的剪刀疤痕。
“……”
梳妝桌下的地面傳來聲響,蝶玉從密室上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蝶玉。
“……”晉楚卿擡眼,“發生了什麼?”
“王八蛋……”磨磨唧唧不早點來。
蝶玉:“這女人是誰?”跟葉玉娴一夥的?
“……你有實體了?”
“托葉玉娴的福。”
蝶玉已是強弩之末,他失去意識倒向晉楚卿,晉楚卿托住蝶玉。
——
雪終于停了。
雪停了,晉楚卿也該啟程了。
真相大白葉玉娴凄然落淚,她說都是因為她太自卑了,自覺配不上武彥,才會顧影自憐患得患失釀成大錯。
武彥原諒了她。她跟武彥比金堅的感情,晉楚卿不予置評。
對晉楚卿來說,他的主要問題是祁柔跟韓忻。
尤其是祁柔,她不能死在這。
晉楚卿自稱祁家與排風庭的朋友,祁柔聽信,把事情告訴晉楚卿。
宛朝擄走她後,她本已宛朝本已達成共識,決定放棄谛環,調停排風庭與祁家矛盾。宛朝也将她送回祁家了,但在府中人見到她之前,她又被别人擄走賣了。
好不容易從人販子手裡掏出來,她又遇到了葉玉娴。
她告訴晉楚卿,谛環不僅對自己有益,對宛朝同樣重要。
谛環是壓制宛朝身上無憂産生的副作用的重要寶物,她不能隻顧自己。
祁柔不能。
讓晉楚卿假作不知犧牲宛朝晉楚卿做不到,可讓他就此放棄谛環也絕不可能。
祁柔說她想再麻煩晉楚卿一事。晉楚卿問她什麼,她說她要寄信到祁府。
祁柔昏睡時,晉楚卿已寄過信了,但他還是給她找了紙筆。
“……”
晉楚卿不能一直帶着祁柔,他在覆都各懸賞處發布尋人貼,希望能找到七果和徐東鯉,落款是曾繼青,尤得柔。
除了發布七果和徐東鯉的帖子,晉楚卿還傳信到了覆都都主林源那裡。
林家與祁家是世交,應該不會對祁柔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