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賜承認自己是因為葉玉娴的軀殼才愛上她的,承認他就是膚淺。
他希望可以把她變成他一個人的美夢,所以叫她黛夢。
初見晉楚卿時,葉玉娴眼神中閃爍的驚喜刺傷了朱賜。
一方面他理解葉玉娴的心情,他當然不會自大地以為自己所有的妾室都是真心地愛自己。但這是他喜歡的葉玉娴,葉玉娴此時屬于他,她卻不忠。
他順應晉楚卿的話,決心給葉玉娴小小的懲戒。
葉玉娴傍晚回到朱府,朱賜問她去了哪裡包紮了一圈的手怎麼回事。
葉玉娴說她摘下扳指時不小心劃傷了,不嚴重。
朱賜心疼:“你不是很喜歡那個扳指,怎麼突然要摘下它?”
葉玉娴:“再喜歡也不過是個物件,看久了也就那麼回事。老爺以後會不會也對我這樣?”
“你啊,患得患失……”朱賜,“你要覺得悶了,我找人多陪陪你,現在還在風口上,你獨自出去,恐怕被人看到,惹出禍端。”
“嗯。”
紅紗輕擺,葉玉娴坐在他的身上盡力取悅他,朱賜什麼孟浪的話都說的出口。
朱賜問葉玉娴怎麼忽然這麼熱情。
看着滿臉橫肉的朱賜,葉玉娴隻是嬌笑,朱賜捏了捏葉玉娴後腰,度過無比歡愉的一夜。
葉玉娴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她無神地望着鏡中的自己。
葉玉娴入獄前跟入獄後是兩幅模樣。
朱賜不知葉玉娴入獄前的樣子,武彥不知葉玉娴入獄後的樣子。
葉玉娴容貌變化前瘋癫了一陣,身上髒污沒有人形也看不清長相。等朱賜要葉玉娴,他們讓葉玉娴梳洗幹淨時才發現她的巨大變化。
看守人以為被偷梁換柱。丢失犯人是大罪,兩個看守人一番讨論決定假裝不知。反正朱賜要的是現在這個女人,到時候代罪羔羊一死,這事兒也就了結了。
林源手下查到朱賜頭上,朱賜本要葉玉娴躲藏,葉玉娴卻大方地站了出來。
如葉玉娴所想,調查者無法證實黛夢就是葉玉娴,傳武彥等人辨别。
這行人均否認葉玉娴的身份。
牢裡的人不是,這個也不是。
朱賜對質問看守者怎麼回事,竟給了他一個假的葉玉娴,看守人也說不出門道,朱賜罵了他們一頓,表示隻要他們把一些不該說的話爛在肚子裡,看在他們忠心耿耿的份上,他不會對他們問罪太重,反而可以給他們一筆可觀的撫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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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玉娴說這一切都是武彥跟“葉玉娴”的陰謀,二人合謀害死了府中的衆多少女,武彥發現紙包不住火,推出自己的夫人頂罪,而後他又将他的夫人救出,想要她來做這個替罪羊。
“這事有些蹊跷啊,為什麼他不一開始就找替死鬼,而是把她推出去又換回來?”
“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葉玉娴曾對祁家三小姐祁柔下手,祁家是知曉的。”
“……大牢戒備森嚴,你是怎麼被換出的?”
“我也不清楚,一覺醒來就已在牢獄。”
“……”朱賜,“你原本是什麼身份?”
“我本一介孤兒,無名無姓,被夫人秘密帶到武府,她說我是一塊璞玉。教我識字,教我禮儀音律,我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直到事發我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原來她一直是把我當做甍岐的養料在培養。”
“那你為什麼不說出實情,為自己申辯?”
“我的一切都是她給的,無論她如何對我,我都做不到傷害她。”葉玉娴,“我原本準備懷抱着這個秘密去死……若不是碰到老爺……若不是碰到知我懂我之人,我不可能全盤托出。”
“……你真是太傻了,像這種事就應該早點說出來。你不說我怎麼能夠了解你,怎麼能夠幫你?”
“你已經幫了我,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想起那個家的人,想起那些傷心的事。”
“怎麼能夠到此為止?”朱賜,“像武彥和葉玉娴這樣罪大惡極之徒,一定要被繩之以法。況且林都主都已經知道了,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幫你出了這口惡氣。”
“……”
葉玉娴根本不指望朱賜可以幫到她什麼,她來曆不明,朱賜越查疑點隻會越多。
葉玉娴隻想拉着朱賜、武彥一起下地獄。
月白風清,雕欄玉砌,偌大的卧房裡,葉玉娴把朱賜綁了起來。他們常常會玩這種花樣,朱賜最近節食,體型比當初瘦了很多,有分清秀。朱賜以為,葉玉娴是慢慢喜歡上他了。
她暧昧地玩着把戲,而朱賜又在說一些污言穢語。
朱賜每一句輕慢的話,傳到葉玉娴耳朵裡都無比尖銳。
而朱賜卻以為這是情趣。
确定已将朱賜綁牢,葉玉娴用衣服遮住朱賜的眼睛,朱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葉玉娴眼裡閃爍着寒光,她抄起一隻花瓶猛地砸在朱賜的腦袋上。
朱賜當場頭破血流,葉玉娴的手還有顫抖,朱賜難以置信,衣服下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劇烈掙紮起來。葉玉娴表情猙獰地用花瓶的碎片割了朱賜的喉。
她恨的人終于消失了。
葉玉娴連牙齒都在打顫,她痛快地笑着。
葉玉娴把衣服穿好,執祖從暗中出現。
“我答應你的條件,帶我走。”葉玉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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