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朱賜接到晉楚卿的邀約,前來赴會。提起葉玉娴他說:
“我府裡沒有葉玉娴,隻有黛夢。她是我的妾室,跟朱府其他的妾室相比,最大的區别是她比她們更加顯眼。她很了解自己的美貌,且為此自視甚高。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這脆弱的傲慢不失可愛,同為男人的你應該懂的。把一個驕傲的人拿捏在手心裡,看她言不由衷地仰仗你的鼻息,比一個逆來順受的人要有趣的多。”
“……”
“我現在就可以再把她送回屬于她的地方。就如她的名字,将這當作一場夢。”朱賜。
“這是你事發以後棄車保帥的策略?”
“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
“……”
這是很殘忍的一句話,它代表朱賜打從最初就把葉玉娴當做用完就丢的玩物,他隻是垂涎葉玉娴的身體,欲求滿足則棄之如敝屣。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種女人逢場作戲,各取所需可以,是萬萬不能動真心的。我、武彥都不可能,她自己也沒有心。”
“……”
“或者,如果你想,你也可以把她帶走,上次你要見她時,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某些方面她可是天賦異禀叫人食髓知味。”見晉楚卿神色冷漠,朱賜收起□□的笑,“如你不需要我也會盡快把她送回原處。念在你我同生岚城相識一場的份上,你就假作不知,對這件事小事化了吧,畢竟我們都沒有損失不是嗎?若日後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會鼎力相助。”
不光是外表、名字,朱賜的性格也有了巨大的改變。
“……我隻管自己的事,從不多管閑事。”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朱賜走後,晉楚卿起身走到屏風處,俯視着屏風後的人。
葉玉娴手心被指甲摳出血迹。
她抛棄自尊心,抛棄所有換來的美貌,竟隻有這種力量。
——原來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出過翠樓。
她跟她的母親根本沒有什麼不同,她的母親把自己賣給了所有人,而自己,隻是有了固定的對象。
武彥、朱賜。
她們一樣是低賤的,為人不齒的。
她覺得很髒,一想到自己委曲求全自以為掌控全局的與朱賜行苟且,她就幾欲嘔吐。
葉玉娴看不到希望,事情總是達不到她的預期,她此刻比甍岐脫皮換骨時還要難受。
“為什麼難過?你不愛他他不愛你,不是很公平嗎?”
“公平?”葉玉娴眼裡噙着恨,“占盡天時的你說得輕巧,你可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被自己的母親逼迫侮辱,受那些無恥淫賊的輕薄的感覺你怎麼可能體會的到?根本沒有人關心過我在想什麼,我隻是他們争奪炫耀的工具!你什麼也沒有付出就可以高高在上,我隻是想要自由,想要獲得平等而已,卻這麼難,你究竟是憑什麼說出公平二字的?”
“至少你現在的下場還有你成年以後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你淪落至此,是因為害了包括祁柔在内的數十名女子,而不是過往的遭遇。”
“如果沒有那些遭遇,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就是因為你這種人,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我才會落到這個地步!”
葉玉娴想借助甍岐的力量殺了晉楚卿,可在晉楚卿面前,甍岐連能量都釋放不出。
葉玉娴頭和心髒劇烈地疼痛起來,甍岐與葉玉娴手上的皮膚相連。
晉楚卿也是這時才發現,葉玉娴不是甍岐的主人,她是被支配的。
葉玉娴蜷縮成團,痛苦地呻吟着,眼淚唾液留到地上,煞是狼狽。
甍岐在吞噬葉玉娴的生命力,再這樣下去葉玉娴恐怕要被甍岐完全吞噬。
晉楚卿把甍岐從葉玉娴手上抽下,葉玉娴的皮和甍岐一起被扯下來發出慘叫。
拿掉甍岐微弱地減輕了葉玉娴的疼痛,但并未使得她的情況得到好轉,即使把她敲昏恐怕也會再次被疼醒。
“殺了我……你殺了我吧!”葉玉娴。
不知道是因為葉玉娴的相貌把她襯得可憐,還是了解她的境遇,她崩潰的樣子竟讓晉楚卿有一絲心軟。
晉楚卿呼喚出蝶玉,蝶玉釋放蝴蝶在葉玉娴周身形成屏障。
甍岐漸漸恢複成普通的扳指,葉玉娴終于昏死過去。
——
祁烈回來看到桌上的扳指問晉楚卿怎麼回事。
晉楚卿把甍岐拿在手中轉動。
“那你一定見過葉玉娴了,問到恢複柔兒的方法沒有?”
“……問也沒用,她隻是甍岐的傀儡。”
“什麼意思,甍岐會噬主?”
“葉玉娴是甍岐的仆人。”
“……她現在人呢?”林源那邊已經下發了對朱賜的查處令,如果到時候在朱府查不到葉玉娴,最多也就是一個失職的罪名。
祁烈不準備放過直接或間接加害祁柔的每一個人,葉玉娴、朱賜、武彥都不會輕饒。
“我怎麼知道?”
——
朱賜完全可以理解葉玉娴的不擇手段,他不認為損人利己有何不對。而且,他也是真心喜歡葉玉娴。
他曾有許多妾室,但妾終究是妾,不是他的愛人。
朱恩是他的妻子,也是一個好人,但是在她的面前,他總是擡不起頭。朱恩病故給朱賜帶來的福利太多,他高興都來不及,無暇為此傷神。
遇到葉玉娴的時候,正是朱賜最好的時候,上面沒人壓制他,下面沒人牽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