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在烏國要展開報複的都報複過了,現在烏國到處是抓他的人,他本身為了自己時常迷糊之事要再探絞架園,得知晉楚卿同路,一拍即合。
九月份晉楚卿、向也、謝雲來到覆都,到之前住的客棧,晉楚卿打聽祁柔一行人離開的具體時間,以及韓忻的去向。
小二告訴晉楚卿他們是兩個月前走的。
“跟祁柔一起來的那個的丫頭也跟着走了?”
“我想想,好像不是……我記得她比祁姑娘他們走的提前的有一個多月,跟兩個男的一起走的。”
“是不是姓魏的兩個兄弟?”
“對。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後來跟那個姓祁的大戶一起回來的人,和那丫頭挺親近的。她走的時候還幫你把你屋裡的東西都收拾走了。”
“……”
晉楚卿原本住的那間房現在有賓客,晉楚卿說自己曾在裡面遺落東西,不确定韓忻是否一并帶走,所以想找找看。
小二說可以是可以,但這麼久過去了,即使找不到,他們也沒辦法賠給他。
被晉楚卿藏在房梁上的蝴蝶玉果然已經不見,晉楚卿在上面找到一張韓忻留的紙條,紙條上寫着:蝶玉說在這裡等你,你肯定會回來,但是我不這麼想,我覺得這封信你是看不到了,可蝶玉偏偏非要逼我寫。我要拿着你的東西去找你,要是找不到你我就回老家。萬一你有什麼不測,我一定會每年給你燒紙的。雖然我知道你保護我可能是因為做了對不起我哥的事,但我認真想了想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還是感激你救了我。沒有你的日子,我一定會堅強的。
俨然是當他已經死了。
“怎麼了?”向也把紙條拿過去忍俊不禁,“韓忻——看起來不怎麼聰明。”
謝雲聽到名字皺眉接着又釋然。
整理好行囊,這日大早,謝雲敲晉楚卿的房門,向也從隔壁出來提醒他晉楚卿出去了。
謝雲把虛墨簪遞給向也:“這是晉楚卿的東西,你代我還給他。”
向也:“……這我可不敢收。”
“?”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向也,“從他頂端墨玉裡金色的流型可以看出已經認你為主了。隻要我接下就是你的仆人,你當我是白癡嗎?”
仆人,墨玉,簪子……信息在腦海中連成一條線。
這莫非是——虛墨簪?
“結下契約以後,被支配者解除的方式是支配者用簪子在被支配者手心裡劃一個血十字?”謝雲。
“原來你清楚。”
“你動過它?”
“你不認為自己應該先道謝?”
“……”
“把你從水中拖出來時簪子掉了,放回去時可能沾上了我的血迹。”
“幫我一個忙。”
“要我做什麼?”
“用這個在我這隻手的手心裡劃出十字的血痕。”
——所以,這段時間晉楚卿還是在騙他?
他救他,對他的示好也全都是……
“你怎麼了?”向也問。
“……”
“——你要去哪兒?”向也。
“……”
虛墨簪暴露是遲早的事兒,謝雲想回勻巷閣等以後再跟他決戰晉楚卿也清楚,隻不過晉楚卿不太明白謝雲為什麼這麼生氣。
明明在虛墨簪事件裡自己才是受害者,謝雲白得了簪子,還不自主地控制他這麼久,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讓謝雲不能接受的是多次遭同一個人欺瞞的事實。
謝雲好不容易結了痂的傷生生被晉楚卿摳開,這種當場鮮血淋漓的痛,不亞于第一次受傷時。
謝雲跟晉楚卿都認為執祖帶走韓忻的可能性更高。
謝雲去過執祖的據點,先晉楚卿一步找到并帶走了韓忻。
韓忻被謝雲用虛墨簪所控,謝雲對韓忻下達殺死晉楚卿的命令。告訴韓忻若三個月内計劃失敗,自殺謝罪。
韓忻與晉楚卿暗通款曲,背叛勻巷閣,這樣的下場對她來說已經是仁慈。
韓忻搞不清楚情況,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殺晉楚卿,憑什麼要聽謝雲的,他都已經是前閣主了。
可是,此時的韓忻覺得謝雲是如此的高大偉岸,似乎隻要是他所要求的她都願意赴湯蹈火。
“是。”
韓忻難以相信自己已經不自量力到這個地步了。
“……”
謝雲雖先找到韓忻,但并未找到蝴蝶玉。
蝶玉為保護韓忻耗盡靈力不得不沉睡,韓忻把蝴蝶玉藏在了山上,自己都忘了山上的哪個地方。
蝴蝶玉率先被近距離有感知的晉楚卿拿到。
……
韓忻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向也怎麼逗她她都沒有反應,見晉楚卿下樓,向也:“這丫頭是不是這裡有問題?跟她說什麼都沒反應。”
韓忻一邊吃東西,一邊掉眼淚。
向也:“怎麼又在哭?”
韓忻抽抽搭搭地:“我連哭都不能做主了嗎?你知道我現在什麼處境嗎?”
“你什麼處境?”
暗暗瞪了晉楚卿一眼,韓忻心想說了他也不懂。
“對了,蝶玉怎麼樣了?”韓忻。
“還在恢複。”晉楚卿。
最快恢複蝶玉的方法,是讓蝶玉跟晉楚卿簽訂契約,不過他不願意。
馬上滿三個月了,她跟晉楚卿必有一個人要死。
藥已經買好了,萬事俱備…
…
是晉楚卿把她從葉玉娴手裡救出來的,一路上雖然對她不冷不熱,但也沒有虧待她。在危險的時候他還特意留下蝴蝶玉,她自然是明白蝴蝶玉的貴重的。在執蝴蝶玉期間,蝶玉更是為她九死一生。
可她還年輕,她那麼熱愛這個世界,真的不想死。
晉楚卿房間裡
“她是不是有心事?”向也,“你有沒有問過她?”
韓忻整天一個包子樣,看的人很想戳兩下,還挺招向也疼的。
晉楚卿搖頭。
韓忻幫向也打酒回來,向也已經不在客棧而是去了賭坊,晉楚卿讓她把酒送到自己房裡,韓忻意識到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猶豫半天在酒裡下了迷藥。
毒她沒有買到。
晉楚卿喝了酒昏迷以後,韓忻顫顫巍巍地從袖子裡拿出刀,眼睛失去焦距,韓忻揮刀刺向晉楚卿,蝴蝶玉泛着熒光,向也推門進來愣住,問韓忻在幹什麼。
韓忻回過神手足無措,匕首掉落在地上。
“我……我……”
向也探了探晉楚卿的鼻息,問韓忻把晉楚卿怎麼了。
“隻、隻是昏過去了,明天大概就會清醒。”
“……”向也冷眼看着韓忻。
“我也不想這樣。”韓忻抓起刀往自己脖子上抹,挨到脖子吓了一跳,立馬移出幾寸遠,她是真的惜命。
“你、你别逼我。”
“你冷靜一點,我不是逼你。”向也被韓忻的動作逗得一樂,“把話說清楚。”
“反正……”韓忻有苦難言,“如果他不死,我就會死。”
“什麼意思?”
“……”韓忻哭。
“……把藥還有刀給我。”
“……”韓忻淚眼婆娑,乖乖地給他。
“我說不出口,我真的說不出口,你不要逼我!”
謝雲對她下過保密命令。
“……”
韓忻走後,向也把房間收拾幹淨,将晉楚卿拖到床上蓋好被子。
半夜晉楚卿起來,蝶玉從蝴蝶玉中出來問晉楚卿韓忻怎麼回事。
晉楚卿将在石滕那裡了解到的真相告訴蝶玉。
蝶玉:“你既然清楚,為什麼一點行動也沒有?”
晉楚卿:“現在去找謝雲也已經晚了,謝雲沒有來曳國,十天也成不了什麼事。”
“……她可是韓榮的妹妹。”
晉楚卿看着蝶玉,蝶玉:“你一點兒也不在乎她?”
“如果我救她,你就跟我簽訂契約嗎?”
蝶玉不想晉楚卿話轉到這兒,怒視晉楚卿。
“——我明白了,你隻是想威脅我。即使我什麼都不做,你最後也會救她。”
“你可以賭賭看。”這次回來,晉楚卿發現蝶玉對韓忻的态度與對他人明顯不同。
“……”
——
她是有很多缺點,又懶又饞,又貪生怕死,可她從無害人之舉。
明明一條魚一隻雞都不敢下手,如今她竟對着一個人,對着阿卿揮刀……她幾時變成了這樣可怕的人?
這跟之前在腦中的演練不同,她真的行動了,哪怕最後沒有成功,韓忻依舊無地自容。
不行。
韓忻從床上爬起來,她要離開,人固有一死,比起對别人下殺手,還不如她自己……
韓忻寫完絕筆書看了一遍,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覺悟這麼高。打開窗戶往下看了看,韓忻從窗子跳下去,她要回家……哪怕隻有一個人,哪怕隻能離家近一裡。
“是謝雲?”将韓忻的絕筆書放回桌面,向也問。
韓忻在信上隻表達了對晉楚卿的抱歉,隻字未提控制或者謝雲相關,向也竟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