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這隻是她的一面之詞,幸存的捕靈者說……”
成小公子:“你怎麼不明白?捕靈者是為了捕靈才會栽贓。那靈怪發現我後,我找她救小瓷,她見我如此維護器靈,與我一起來到成家,使用靈力緩解小瓷的病情,我才确認,真不是那靈怪所為。”
成小公子:“最近幾個月,花家的绫羅閣生意越來越興旺,小瓷最好人類衣裝,我想她開心,為她購置。誰知小瓷一見那衣裳如同見了鬼,病情加重,從此無法言語。那時我才覺得花堯不對勁。”
“仔細想想,為什麼城中男子隻不過看她一眼,就前赴後繼地往花府撲?為什麼她一來器靈便不得安生。我還曾特意觀察過,花府附近的器靈反應明顯更強烈,哪日她出街,哪條道上的器靈反應就最重。今日這條街,還有一隻靈敢出來嗎?難道這些都不夠嗎?”
林源:“這些事情,你可跟城主說過?”
“說了又有什麼用?花府夫人給了城主大人好處,他還想自己的兒子娶了那花堯,怎會去查處花堯?”
“……”
深夜雪巷,一若蟲似的黑點在堯城巷子連滾帶爬。
醜時,咚咚咚地敲門聲吵醒晉楚卿,晉楚卿開門,成小公子頭上積了一頭的雪,掙開店小二,踉跄着進來摔倒在地上。
晉楚卿揮小二下去。
“出、出事了。”成小公子驚魂未定,“林公子出事了。”
“死了麼?”晉楚卿。
成小公子顧不得思量他的用詞:“他、他……那個花堯,那個花堯把他……她是妖怪,妖怪。”
隔壁房門吱呀一聲,成小公子看到謝雲:
“救、救救那兩位公子,救救堯城。”
謝雲:“……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
“我……我看到花堯在吃小孩……”成小公子,“好多血,一盆一盆的,伴随着嬰兒的叫聲。林公子潛進去,離她有數十米,突然就倒地了。他找的那個人,好像也死了,都沒氣兒了。整個花府的人都不會動了。”
晉楚卿:“你在什麼位置看到,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在一棵枇杷樹下,我開始沒有進去。林公子找到毛楠先過去,說要探查花府情況。我在外面拖住那些被她妖術迷惑的人,花府外面每天都會有數十人守,就等着花堯出來。我散布花堯去绫羅閣的消息,他們走後,我又回到花府,花府的侍衛估計也沒命了,我翻牆進去他們都不動彈。”
“我來到花府後院,在地上發現毛楠,測了測他已沒有呼吸,這時我聽到嬰兒的啼哭,當時我又驚又怕,可我又不能讓林公子單獨涉險,于是跟着哭聲往裡走,林公子估計也發現了貓膩,他也往房間靠近。我正要跟上林公子,一道白光照亮整座花府,嬰兒房裡的嬰兒停止哭泣,林公子倒在地上。我聽到裡屋傳來響聲,趕緊躲到一邊,那妖孽從房間出來,房間血淋淋的。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妖孽衣袖一揮,林公子竟直接消失了。”成小公子,“你們是朋友,一定不會放任他們不管對嗎?”
“……”
成小公子撲向晉楚卿的小腿:“我求求你救救他們……”
這一撲一個空,成小公子臉色煞白,回身指着晉楚卿叫了一聲鬼呀,翻個白眼暈了過去。
“……”
就這還是養過器靈的。
謝雲上前探了探:“犯了驚悸之症。”
“去看看?”晉楚卿。
“……”隻能如此了。
花府内院一片靜谧,黑魆魆的夜裡,人偶爾的呼聲格外清晰。
寒酥滿地,晉楚卿與謝雲經過的雪地卻都沒有腳印。再往裡走,晉楚卿看到一間窗紙上映出明黃色燭光的屋子。
晉楚卿穿牆進去,謝雲自窗而入。謝雲開窗時,風驚擾屋中人,屋中人看向窗子,未發現人迹才放下心。
晉楚卿謝雲隐在暗處觀察,屋裡的确有血迹,但怎麼看都不是命案現場。
床上虛弱地抱着孩子的女人骨瘦如柴,蒼老醜陋。
門被一腳踹開,女人抱緊孩子,眼眶紅了一圈,祁淮汕提劍站在門外:
“當日你害柔兒一夜白頭,因你懷有身孕才放你一馬,如今到了你還債的時候。”
柔兒肯定是祁柔——這是葉玉娴?
葉玉娴:“在我死後,你可否代我将他托付給一戶好人家?”
“……”
他接到大哥的指示,這一大一小,都不能留。
“我可以不殺他。”
“替我告訴他,他叫葉冀……”
白雪刮到屋内,晉楚陌與一白衣女子從天而降。那女子衣袂飄飄,姿容絕世,聖潔美好之極。饒是晉楚卿閱盡天下美人,也難免為其驚豔。
她不該叫花堯。
這猶如月宮仙子的氣韻,叫花過于浮豔。
祁淮汕:“……這是我與葉玉娴的矛盾,請花堯姑娘不要多管閑事。”
花府的不知名力量吸引來祁淮汕,祁淮汕才知葉玉娴已生産。
“她剛剛誕下嬰孩,你如何忍心一位可憐的孩子沒有親娘?”花堯聲音清清冷冷,卻帶着寬容和悲憫。
“我容她多活這幾月,已是極限。”祁淮汕,“等大哥過來,恐怕連這孩子也難以幸免。”
“花堯小姐不用再為我求情。玉娴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祁二公子寬恕,隻要祁二公子答應保下葉冀,玉娴願自刎謝罪。”
祁淮汕把劍扔給葉玉娴,葉玉娴緩緩架起劍。
花堯與晉楚陌同時出手,兩股力量方向相反反而要對葉玉娴造成緻命傷害,晉楚卿破開二人的招數,葉玉娴有驚無險。
謝雲意外晉楚卿的舉動。
算日子,這應該是朱賜的骨肉。
“就算你死,祁家也不會放過他。”晉楚陌。
晉楚卿:“……”他說的沒錯,祁烈不會留一個禍患。
祁淮汕将劍吸在手中,殺向葉玉娴,花堯赤手抵擋,她招式古怪,是晉楚卿生平未見。隻是她似乎負傷,明顯力不從心。晉楚陌留下花堯,自己加入戰局。
二人從屋内打到屋外,祁淮汕立在走廊欄上:“晉楚教主舊傷未愈,何必此時插手祁家事務?”
葉玉娴:“……”
晉楚教主?
晉楚陌?
謝雲問堯城器靈是否與花堯有關。
花堯:“因我而起的,都會因我而終。今日破曉,一切都将回歸本位。”
自窗進來一支氣箭沖向葉玉娴,謝雲劈開氣箭,黑煙彌漫。
葉玉娴:“孩子,我的孩子。”
有兩支箭前後而來,這目标分明是花堯和她手中的孩子。
晉楚卿追去,花堯卷落氣箭,葉玉娴急得吐出一口血,她眼神閃爍了下,喊道:“住手!”
“你們可知……這是誰的血脈?”
氣箭處沒有人,是布置好的機關。
晉楚卿歸來聽葉玉娴說:“他是晉楚卿的兒子。”
“……”
她本已是病入膏肓之人,與其苟且偷生,不如……
謝雲震驚地望向葉玉娴,晉楚陌也愣了愣,他提劍過來對葉玉娴:“……用這種謊言為自己續命,很不明智。”
晉楚卿:“……”
葉玉娴:“十個月前,我在昭城,正是他與祁烈見我之時。他邀我出去……期間我并未與其他男子有過肌膚之親……”
“我做的孽,我來償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他是晉楚卿最後的血脈。”
葉玉娴說完竟直接撞劍自裁。
滿座皆驚,晉楚卿被葉玉娴一通操作秀得啞口無言,擡眼撞進謝雲憤怒的眼睛一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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