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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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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都北城,谛環以繩貌套在晉楚卿手腕,晉楚卿坐在空蕩的小酒館。

這家酒館的特色是羊奶酒,晉楚卿用羊奶投喂無望。

“滾刀酒。”一男子進門。

“苗叔……”少年為難地看着男子,“秋嬸說過,不能賣酒給您。”

“别廢話了。”苗旺沉下臉,手臂随着他發怒而顫抖,“我問了其他的,沒這個酒了。”

“不會吧……”滾刀酒是平價的酒,基本每家酒館都有。

“快點,快點。”

“行了行了。”酒館老闆娘看了眼外面的晚下來的天色,“給他打了,讓他走吧。”

少年給苗旺裝上:“您少喝點。”

酒到手,苗旺也慈眉善目起來,他誇贊少年又會打酒,又會說話,老闆娘有福氣。

“有餘成這樣的兒子,你這輩子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老闆娘:“哪裡的話,俊捷才是乖巧懂事,他一天天的淨氣我。”

“你可快别提他,跟傻子沒有區别,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就是個廢物。”

餘成:“要真這樣怎可能過了排風庭的一試?”

晉楚卿望過去:“……”

苗旺身體單薄得像一張紙,裸露在外的手臂發着青筋,整張臉都病态地發紅發黑。他打扮得很規整,廉價的藍衣被洗到發白,斑白的頭發更是梳得無一絲散亂。

苗旺:“一試算什麼,二試才是關鍵,你且等着瞧,他絕計是進不去的。他那樣的豬腦子……”

“滾刀酒。”後來的客人撞上苗旺,苗旺差點摔地上,他瞪向元兇,卻見肇事者滿臉橫肉,比他還生氣:“你瞪什麼瞪?”

“你……走路小心一點……”

“誰小心點?磨磨蹭蹭幹嘛呢?”那人不忿,推苗旺一把,苗旺摔在地上頭發昏,腿劇烈地疼痛起來。

倚到一邊柱子上。

苗旺頭上密密麻麻都是汗珠:“疼,不能動,不能動了。”

肇事者惱苗旺裝模作樣,照着他的肚子來了一腳,苗旺多餘的話不敢說,隻叫着疼,他鼻腔一熱,抹人中竟抹出一手血。

苗旺暈厥。

“苗叔,苗叔!”

肇事者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罵了句病痨鬼,酒也不要了,倉皇離開。

餘成去追,出門已看不到對方人影。

“我去叫秋狝,你……”老闆娘想叫餘成又覺得他過于瘦弱,四顧後老闆娘指着晉楚卿,“客人,能不能麻煩您搭把手……”

“怎麼了,怎麼了?”

不多時一婦人火急火燎地趕來,她咽如焦釜,眼神精亮:“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對老闆娘)你怎又給了他酒?我說了多少次,(轉向剛剛清醒的苗旺,罵道)我都說了多少遍!你還要不要臉,你還有一點臉嗎?”

受婦人當衆指責,苗旺深感難堪,他作出氣若遊戲之态,眯着眼,嘴裡模糊地哀叫,像随時要撒手人寰。

餘成和老闆娘指責婦人,讓她有話苗旺好了再說,婦人還不了嘴,氣紅了眼。

此時又進來一少年,這少年便是苗旺口中的苗俊捷。

喂飽無望,晉楚卿問餘成有沒有哪兒平時人不多,現在還有空房的。秋狝擠過來:“你要住店哪?來我家吧,一晚很便宜,三十文。”

苗俊捷扯了扯秋狝的衣角,秋狝打掉他的手:“來吧來吧。正好搭把手幫我把老頭兒扶回去,我給你再便宜些。二十文。排風庭招門徒,我們這兒的客棧都住滿了,裡面又吵又貴又沒小二搭理,我家幹淨寬敞。”

苗家是普通的農戶,并非旅社,不過他們确有一間空房,也如秋狝所說的整潔。

“這娃娃真水靈,是你的孩子嗎?”秋狝。

“……”晉楚卿也懶得解釋了。

“聽你父親說你要入排風庭?”

“呃,我沒、我在考……”苗俊捷臉漲紅,口齒不清道。

秋狝給晉楚卿鋪好:“五天後就是最後一輪測試了,成了就是排風庭弟子了。”

“我不一定能考上。”

“你一定要考上。”秋狝,“好好練,我去給老頭子煎藥,你陪先生說說話。”

“啊……”苗俊捷。

晉楚卿與苗俊捷聊了幾句,苗俊捷機械地答複後找不到話題如坐針氈,幹坐一刻鐘,苗俊捷對晉楚卿:“……你……再往南走五裡地,會有一間老舊的客棧,人不多,但是是正經客棧,也是二十文……我家,不是旅館……”

晉楚卿讓他收回,說有落腳的地方他已心滿意足。

“……我去看看藥煎的怎麼樣。”

“……”

“那畜生竟趁我病打我,我當時是故意沒還手,他看到血吓壞了,一溜煙就跑了。這也就是現在,放在我年輕時,非照他的肚子踢幾十腳不可,你信不信我能把他打到殘廢。以前我在公冶府當差,那小少爺不講理,别人都不敢辦他,隻有我敢按照命令行事,老爺一句都沒說我,親自為我主持公道。我現在年齡大了,不跟他打,但我也沒吃虧,隻要他跑慢一點,我定讓他進官府,叫他求我放他一馬。”

“餘成說了,你見了人說話都結巴。”

“放屁!餘成——那崽子也是孬種,你說他能有什麼出息?現在的人要麼是考功名,要麼是進教派,隻跟着他娘在酒館賣酒,陪着他爹去排風庭送菜,以後有的他後悔。”苗旺

“呐……”中年人,“你的身體還好吧?”

苗旺:“好多了。這腿之前疼得厲害,昨天更是突然間動都不能動,現在卻已經能走幾步。我家先生可是有大本領的。”

“那就好了,你要多謝謝人家。等好了聽弟妹的話,你姐姐也讓我告訴你,别喝了。”

聽到中年人提起姐姐,苗旺:“……我聽姐姐的,姐姐說不喝,我就不喝了。”

“這家裡也就姐姐待我好,那時候家裡苦……都是姐姐操持。”

“小時候看不出靜子是那樣的人。”中年人,“她從我和你姐那裡拿了幾兩銀子卻不為老大治病。”

苗旺:“你怎能那麼糊塗?他們自己不努力,我們再有錢也不能借給他們,要讓他們知道艱苦奮鬥。你去把靜子叫過來,我跟她說。”

中年人安慰他不要激動。

中年人走後,苗旺把苗俊捷叫過來,問苗俊捷中年人帶了什麼過來。

“雞蛋。”苗俊捷。

“多少顆?”

“我沒有數……三十來個吧。”

苗旺在算什麼:“那郎中收了我們多少銀子?”

“……”苗俊捷偷瞄一眼門外的晉楚卿,面紅耳赤,“先生沒有收取我們文錢。”

苗旺才看到晉楚卿,提聲贊了晉楚卿幾句。

“……”

從門裡出來苗俊捷臉燙透了,不敢直視晉楚卿,晉楚卿:“那是什麼?”

“……冕花。”

“冕花長這個樣子嗎?”

“我有……做過一些改良。”

“你很厲害。”

受到誇贊苗俊捷心裡輕飄飄地。

“沒有,這不算什麼……這是我攢的五百文。”苗俊捷鼓起勇氣,“……希望先生……不要嫌棄。先生和無望也是要吃飯的……”

“……”

“拿種子換吧……十顆。”

“诶?”

苗旺與靜子坐在主屋。

“我知道何認那畜生爛賭不成器,苦了你們母子,你們生活不易;知道你埋怨你父親當初隻顧你短命的弟弟——但現在他身邊就你一個女兒了,你置之不理,天下人都會恥笑你。”

“我有什麼法子?你是不曉得他,說什麼都不聽,隻與我對着幹,之前接回家他也總會自己跑回來,現在不能動彈也是自己作的。何認那混賬又負債累累,我現在自己都活不下去,是什麼都不想管了。”

苗旺:“我知道你的難處。你要是擔心銀錢,隻要你把你爹接到你的家裡,哪怕是我與你姑為他承擔一些醫藥費用都可以。你姑姑還說,哪怕她借給你的錢都不要了,但你真的不能不管他。”

“……”

“何認其實除了賭也有不少手藝壓身,隻要你們正幹,一年就能掙十幾兩銀子,就能把錢還完,你好好勸勸他,跟他好好過日子,把這個家操持好,我也就不操心了。”

“……”

晉楚卿背着睡着的無望從酒館回來,将藥草給正在廚房搗藥的苗俊捷。

苗俊捷搗了一刻鐘:

“這樣……你看好了嗎?”

晉楚卿:“做得不錯。”

苗俊捷開心地放到一邊。

“後天就要去參加排風庭的入試了?”

“……是啊。”

“都考什麼?”晉楚卿。

“呃……分一試和二試。一試是文試,文試考詩和德行,每個人的題目是随機的。二試是武試,武試分射、禦、武鬥三大項。”不在長輩或者衆人面前,習慣之後的苗俊捷沒那麼緊張。

晉楚卿問的是這次二試。

“德行也可以度量嗎?”晉楚卿。

“我也不知道。”總能看出一些吧。

“……”

“最後就是武鬥了……”苗俊捷惆怅。

射和禦他還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彌補,可是武鬥……他根本不可能出線。

晉楚卿把藥拿過去。

苗俊捷:“如果失敗了,他們一定很失望……”

“……”

苗俊捷說罷便後悔了,他後悔一時口快,說出自己的想法。

先生會不會覺得自己性情軟弱,怨天尤人?

“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會失望是必然的。”晉楚卿。

“……是啊。沒有意義。”

果然,先生也認為自己毫無希望。

晉楚卿:“……”

苗俊捷讨厭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感受。

讨厭與人建立關系,讨厭密集的人群。

他常常因為自己或者别人的一句話而難過一天。他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在腦海反複咀嚼,然後給自己多種解讀,去設想最壞的結果。

他常反思自己是否是過于輕浮、過于谄媚、過于冷漠、過于嚴肅了,反思自己的用詞和表情是否會惹人嫌惡。

經過反複推敲沒問題,他會有片刻的歡喜和自得,一旦有了歧義在接下來的幾天他便會陷入深深的恐慌、痛苦和悔恨中。

這些事就像他所說的沒有意義,可他總是做不到不在乎。

“我可以教你。”

“……什麼?”苗俊捷。

晉楚卿:“赢得武鬥的方法。”

晉楚卿已去過排風庭,排風庭裡晉楚卿隻信任應煥,但他已外出兩月未歸。

靜子走不久,秋狝從外頭回來,她告訴苗旺他大哥已經不行了。她說自己去看了,估計今晚都撐不過。秋狝問苗旺要不要請晉楚卿過去瞧瞧,再到藥鋪抓點藥,吊兩天的命。

“這次再請肯定要給先生拿點了。”

苗旺在床上蹬腿拍着被子,大罵靜子狼心狗肺非人哉,說自己生平從未見過如靜子那般不肖的女兒。

苗俊捷端來藥,苗旺:

“我今天罵了她,她哭,我說你哭什麼,都是自己鬧得!不管家裡的老人,那還是人嗎?禽獸不如的東西。”

“你是沒看見她當時哭得……”苗旺說到激動處像是在笑。

秋狝:“你老是念叨别人做什麼?你自己不也是不管他?”

“……我管?我憑什麼管?他年輕時是怎麼對我的?那靜子能一樣嗎?”

苗俊捷離開。

苗旺:“——你長沒長腦子?你也是這麼跟俊捷說的?有你這種人在,這個家是好不了的,你要配合我,你這種人教不出好兒子的,看看他現在那個蠢樣……如果當初是我管,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為什麼當初不是你管,你當初為什麼不管?”

“我那是放心你,哪知道你連孩子都帶不好。你真是蠢得像豬一樣,俊捷跟你一模一樣,你們兩個都沒腦子。”

苗俊捷腳步加快,秋狝:“你到底要不要過去看看你大哥?”

“我怎麼看?”苗旺氣得在床上抖,“我一個殘廢這麼遠的路要怎麼看?”

“……那先生呢?”

“這種事,一沾手你就撇不掉。我發現你都沒長腦子。”

“……”

苗旺的聲音若有若無,晉楚卿取出紙筆寫了一封信置于錦囊。

苗俊捷明日便要入試,秋狝特地給他炖了骨頭湯作為夜宵。

苗俊捷攥緊破破爛爛的碗欲言又止。

“……”

苗俊捷一去兩日不複還。苗旺說他定是落第了,才不敢回家,秋狝也覺得十之八九如此。她嘴上辯稱苗俊捷是入試成功留在了排風庭,心裡一邊消化苦悶,一邊想着等過兩天苗旺的氣消弭,苗俊捷再回來也好。

暮色妖紅,昏黃的光穿過雲隙,斜射在粗糙的門上,餘成扶着門氣喘籲籲:“不好了,不好了,俊捷被排風庭的人抓了……”

“……”

“苗俊捷說,是你教給他的。你是如何竊得我排風庭秘法的?”

青年二十歲的模樣,衣鶴氅,配寬刀,形姿朗俐,眉形秀長——僅從相貌實在難以讓人相信這就是排風庭以激進和兇暴著稱的重明門主重鳳直。

重鳳直說的秘法指的是無憂。

晉楚卿教苗俊捷赢得武鬥的方法就是讓他修習無憂。

苗俊捷天資不足,兩天隻學會其中一招的形。索性這是宛朝的常用招式,一招足以引起排風庭的懷疑。

沒想到審訊者來自重明宮,不知苗俊捷是否仍生還。

晉楚卿整理思緒:

“太階真人親授,何用竊字?”

晉楚卿對重鳳直并不陌生,他們之前見過幾次,宛朝也多次提起他,對其頗為敬重。

“太階……還活着?”太階是無憂的創始者,按年歲算都四百多歲了。

“你在與我說笑?”重鳳直。

“對于修仙者來說,四百年的壽命并不算長。”晉楚卿。

“……”答案的荒唐程度遠超預期,重鳳直大笑,“……你的意思是太階修仙了?”

“他修的是什麼仙,坐下門徒有誰,身居何處?”

“即使我一一說明,門主大人也無從核實。不如等應煥回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應煥也知道?

“……”

刀光驟閃,晉楚卿背後的門紙破出一個斜十字。白刃對準晉楚卿的喉嚨,晉楚卿紋絲未動。

重鳳直心中贊賞:

“既然太階教了你無憂,那這招他最得意的十字訣,你一定也會了。”

“……”

晉楚卿手中幻化近乎透明的刀,仿重鳳直剛剛的步法、調息、動作,斜十字孔點在背後的牆壁,隻是威力遠不如重鳳直那般巨大。

“我沒有練武的天分,隻能達到這個地步。”晉楚卿。

“……”

“……”

重鳳直坐回到椅子上:“我且聽聽你要說什麼。你知道苗俊捷要參加排風庭的武試,還獨教他無憂,不會是涉世未深,不知江湖禁忌吧?我給你一個陳述你來意的機會,若你前後有一句對不上,苗俊捷、你的孩子,通通都會給你陪葬。”

“我隻是受命來找應煥,苦于既無信物,也無約定。應煥不在,門人不讓我進來,我隻好出此下策。”

“你既知道他不在,又何必現在大費周章地進來?”

“如今正是排風庭招收門徒之際,我好奇後輩的樣子。而且世道艱辛,我帶着孩子,又身無長物,自是希望能有落腳地。排風庭不會拒絕多我這一雙筷子吧?”

“私授排風庭秘法是當被就地正法的。”

“武學講究機緣,他是我的有緣人。”

“……”

從晉楚卿與太階的相識相知到日常生活起居,重鳳直派人對晉楚卿進行了事無巨細的盤問。托晉楚卿記憶力超群又通覽群書料的福,憑空編出了一本修仙錄,總算未被測出破綻。

苗俊捷一問三不知,重鳳直對他用刑也沒撬出什麼,暫且放過他。

排風庭的新弟子真有幾個不錯的,晉楚卿從武試區歸來,黃繪頗為自豪,說排風庭雖然窮了點,但盛産高手,要不然也不會出了宛朝這樣的天下第一,還有應煥、重鳳直、習見、邵項那樣橫掃一片的高手。他說就算是醒禮教和勻巷閣都沒有排風庭這種培育能力。

晉楚卿問他們還認宛朝是排風庭的人。

“……那是當然的。這又不是宛長老的錯,都怪‘無憂’,若不是那邪門的功法,宛長老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無憂是教中人投票,宛門主要她修煉的,宛長老為了宛門主為了排風庭接受。功法害了她,她也是受害者。”

——

“觀察的怎麼樣?”

“我很痛心。”晉楚卿。

重鳳直:“……”

“真人将畢生所學集結成‘無憂’,期望後輩煩惱盡除,沒有憂患。沒想到‘無憂’不僅沒有令排風庭登上至高之位,反而成為摧毀排風庭數十代優秀弟子的殺器。真是造化弄人。”

“——有時間感慨不如好好想想怎麼開始明天的教習。”

“……”

“排風庭有幾個弟子不錯,隻是沒合氣場的師傅,我決定讓你帶着他們,你把自己從太階那學來的功法傳授他們一二,也讓他們沾沾修仙氣。”

“武學講究機緣。”

“排風庭不養閑人。”

晉楚卿的教習結果還不錯,除了來自信都和義都的兩位嬌貴公子,其他堅持下來的弟子都有了明顯進步。這倒讓更多人好奇他的底細。

劍嵌在潭中石縫裡,水面蔓延着刺目的紅。宛朝銀白的長發浮在水面,像絲線一般輕柔,她腰間系着粗重的鐵鍊,雙手緊握朝夕劍的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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