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實驗室的路上,林有茴實在壓不住那顆八卦心,礙于其他同事在場,她隻好用手機跟坐在前排的冉思沐私聊。
不放八角:「遺傳學來講,那樣絕色的小叔子,是得有個如此不一般的哥。」
不放八角:「可是我好恨!這樣貌美的男人你竟然認識兩個!」
丁珲正在交待實驗分組,冉思沐邊聽邊記,抽空看了眼消息。
别吃我畢設:「……」
不放八角:「所以我們的檢測是幫你親親老公做的?藏得真深啊總裁夫人……」
不放八角:「能不能講講你們的戀愛曆程啊我想取取經,都是苦命農學人怎麼老天爺還區别對待呢……[苦澀]」
别吃我畢設:「我說我沒和他談過你信嗎?」
不放八角:「先婚後愛呢還是???」
先婚不假,後愛……他愛了嗎?
冉思沐把整理好的分組信息發到群裡,退出來,看着列表裡裴岘禹抽象搞笑的頭像出神,然後再回小林消息:「他是合格的伴侶,對我的家人不錯,對我也很好。」
不放八角:「好家夥,婚内好人卡,很權威……可是沒談過你們怎麼認識的啊,熟人?相親?」
别吃我畢設:「實驗你跟老丁的組吧。」
不放八角:「不要啊啊啊啊啊他事兒爹一個!!!」
不放八角:「我不問了行了吧!」
負責檢測的技術員們一頭紮進了實驗室,各忙各的,期間老徐來過,送來了廢料堆滲濾液的檢測報告,還有成箱的咖啡、奶茶和餐食。
輪番加班熬了一晝夜,終于在第二天晚上順利趕出了所有報告,丁珲直接聯系裴岘禹彙報了結果。
确認土壤酸化的原因就是鉻含量超标,但他們送來的那份鑒定結果裡卻明确表示,廢料堆滲濾液裡根本不含鉻。
對爛果汁液的化驗也進一步佐證了鉻複合污染,再通過根系解剖和分析倒推,判定初污染的時間大概在十到十五天之前,而裴岘禹上遊的拆遷工作僅僅剛推進一周。
冉思沐來回比對翻看檢測報告,确認數據分析無誤,給裴岘禹發去消息:「報警了吧?灌溉渠還在監測嗎?可以盯一下水質濃度變化,看是不是真有人在故意搞鬼。」
收拾好東西離開實驗室,剛上車就收到了裴岘禹的回信。
黃狗:「嗯,我知道。」
黃狗:「真是辛苦了,改天帶你去吃漂亮飯,今兒回哪?」
河豚:「爸媽去雲洲旅遊了,我回瀾世灣。」
黃狗:「好,早點休息,不用等門哦~」
裴岘禹坐在辦公椅裡,認真回完信息,揚了揚手對周宥甯道:“行了,你接着說。”
被打斷的周叼着根煙,翹起二郎腿窩在沙發裡,他盯着翻看報告的裴岘禹半天不吱聲。
桌後的男人這才擡眼,有些不明所以,“說啊,從柿樹河引水然後呢?”
“然後你要不回家生孩子去吧。”
“生什麼生?不生。裴家沒有好基因,除了長相。”
“當初說‘結什麼婚不結’的不也是你?那臉打得啪啪響啊。”
裴岘禹沒話反駁,喝口咖啡捏捏眉心,周宥甯看着他,突然沒頭沒腦地感慨,“愛上一個人不丢臉。”
“我不是怕丢臉。”
說完,他又不默不作聲地繼續看材料。
周宥甯和裴岘禹一樣,生活在水深火熱的顯赫家族裡,關系複雜,親人冷漠,彼此間少不了爾虞我詐明争暗鬥,畢竟在有些人眼裡,為了錢權地位,無論什麼都是可以拿來算計利用的,包括最愛的人。
蘇姨是再典型不過的犧牲品,而周宥甯曾經錯失的初戀又何嘗不是,想到這一層,他突然明白了裴岘禹的怯懦。
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
堆積的煙灰落在襯衫上,他回過神,沒再發表對好友情感生活的看法,繼續講他探查到的暗管。
“過去的确是從柿樹河引水,流經城西開發區,距離那片農田不算遠,隻是後來那邊開了化工廠,怕有污染,所以這條引水線就停了。”
正認真聽的裴岘禹突然呆住,他望向周宥甯,後者摁滅了煙,靜等他反應。
“城西化工廠?鼎鑫?”
周宥甯點點頭,“你四叔的廠子。”
裴岘禹将文件夾重重甩在桌上,眼裡的不解和意外漸漸消退,他差點忘了,謝容在二叔和四叔的公司裡可都持有股份呢。
沙發上的人起身,伸個懶腰捏捏脖子站定在落地窗邊,俯瞰着周邊的燈火通明,淡淡道:“這老娘們見不得你好啊。”
長指敲在桌沿,裴岘禹在腦子裡串起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