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紹之:“我姐姐二月初生下十二皇子,如今已是何淑妃。”
正三品修媛越級晉封為正一品四妃,可見恩寵非同一般,且這寵妃如今還有了皇子,難怪宋真意願意給何紹之笑臉。
夏朝語帶羨慕道:“那你可真是發達了,記得提攜老弟我啊。”
何淑妃今日來的緣由,稍想想就知道了,帶着何紹之在京都衆子弟亮個相。
各位往後都擦亮了眼,這可是何淑妃娘娘的親弟弟。
國子監中家世的重要性可見一斑,這現成的大樹夏朝肯定是要抱的。
何紹之搖着扇子笑:“這是自然,往後有事就來國子學找我。”
國子學隻有三品以上的高官子弟才能進去,像裴淵這等平民出生,學問再出衆也隻能入太學的甲班。
且國子學中學業優異者可以不用參加科舉就直接授官,不過其中有野心的還是會走科舉之路,不然想晉升核心圈層頗為艱難。
原來當初的青州四少,竟隻有這位是真少爺。
夏朝點頭:“我不會客氣的。”
何紹之這時放低了聲音:“你以後見了宋真意就繞路走,此人睚眦必報,今日你沒巴結他,他心裡肯定不舒服,難免要找你的事。”
夏朝蹙眉:“他能如何?”
何紹之用扇子點了點寶津樓前那聚在一起的學子:“你可看到蕭鳴了?”
夏朝用手遮着陽光細細看過那一群人:“沒瞧見他。”
何紹之幽幽地說道:“他已經三年沒出國子監的大門了。”
“三年?!”夏朝很是詫異,“這是為何?”
何紹之伸手做噤聲狀:“你在京都做的事已經夠多了,往後在國子監收着點。”
夏朝還想再問,适才帶她來的内侍從二樓下來,手中托着一個紅木漆盤,上頭放着數錠金子:“這是太子殿下和何淑妃娘娘賞你的,太子殿下說裴公子不必上去謝恩。”
夏朝接過那漆盤,何紹之伸手拿了一個:“看來你做的那茶姐姐很喜歡,什麼時候教我做,我也好賺點金子花。”
夏朝抓了兩錠塞給何紹之:“多謝你今日為我解圍。”
何紹之不客氣地接過那兩錠金子:“不錯,夠我喝一頓酒。”
随後何紹之叫了個小内侍送她,回去的路上夏朝才注意到周圍那些不滿的眼神,想明白何紹之為何要叫内侍送她。
“公公,這宴什麼時候散啊?”夏朝是真的待夠了,再留一會不知道又要遇上誰。
那小内侍笑道:“寶津樓的歌舞什麼時候停,這宴會就什麼時候散。”
夏朝歎氣,看着且得熱鬧呢。
回到适才待的地方,墨清一直站在路口張望,見夏朝回來急忙迎了上去:“少爺,可有不妥?”
夏朝搖了搖頭,在這園子裡就算她有什麼不妥,墨清又能做些什麼呢?
湖邊很安靜,夏朝卻覺着有些煩躁:“我想回去了。”
墨清:“東西都收拾好了,随時都可以走。”
夏朝歎了口氣:“不是回笙園。”
墨清:“回青州麼?”
說不清了,夏朝隻得胡亂點頭。
這學還是讓裴淵自己上去吧,他這青州富家公子的身份在國子監就是在食物鍊底層。
“也不知道進去幹嘛?”夏朝頗為煩躁。
寶津樓歌舞升平,湖對岸的夏朝滿臉憂傷。
天漸漸的黑去,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湖對岸的絲竹聲終于停止。
又等了兩刻鐘,夏朝才起身,她坐的腿都麻了。
這群人可真閑,那絲竹推來拉去的能聽這麼久。
等夏朝一路吐槽着出來,寶津樓前的聚集的人群已經散光了。
前頭忽然冒出個内侍攔住夏朝的去路:“裴少爺,咋家總算是等到您了。”
夏朝按下心頭的煩躁:“這位公公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做什麼,真讓她留下來種桃子!
内侍道:“恭喜裴少爺奪得今日宴會魁首,這個月十五可入東宮聽一次講學。”
什麼破賞賜,還不如讓她留下來種桃子......
夏朝:“不是說最受歡迎的奪得魁首麼,我在那僻靜地方,沒什麼人來過啊。”
内侍笑道:“太子殿下說魁首是誰那就是誰。”
夏朝深吸一口氣,行吧。
她朝着皇宮的方向跪拜:“草民多謝太子殿下擡愛,千歲千歲千千歲。”
内侍笑着扶她起來:“十五那日宮中會派人來府上接裴少爺,您在府上靜待消息即可。”
夏朝面上很高興的模樣:“這就要麻煩公公了。”
說罷她取了錠銀子遞給這内侍,人都走了他留在這,想來不算什麼好差事。
内侍喜笑顔開地走了,甚是滿意。
夏朝送走内侍,心情更差,直接邁開步子跑起來,想着趕緊離開這,這鬼地方真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再次路過那玉橋,夏朝腹诽這些玉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淪落到破地方每日被人踩來踩去。
若是換到尋常百姓家,那不得稀罕地擦了又擦放到錦盒裡,好歹算個值錢的物件。
眼看着就要跑到馬廄,夏朝忽地在那幽暗的燈光下瞅見了黑胖子宋真意,腦子裡閃過何紹之的話。
夏朝一把抓住墨清,将他拉進一旁的灌木叢裡。
真是倒黴,都要出去了還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