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是貞淑!
夏朝立馬轉身滑跪行禮:“草民裴淵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
貞淑亦認出是之前那個登徒浪子:“你為何會在宮裡,莫不是要穢亂後宮?”
天老爺,這一見面就扣下來這麼大一口鍋。
“草民今日是被太子殿下召入東宮聽講學,不巧與領我出宮的呂公公走散,不認得路才到了此地。”
夏朝趕緊解釋,真扣上穢亂後宮的罪名,裴淵怕是要要留下來當太監了。
貞淑想起瓊林苑設宴那日太子賞賜了裴淵,魁首的獎勵正是入東宮聽一次講學,這倒是事實。
可她實在不喜歡這個人,三番兩次做事都出格的很,卻又總晃到她跟前。
“你這分明是在狡辯,呂公公辦事妥帖,什麼不甚走散,分明是你的托詞。”
夏朝心說這人隻要沒失憶,那天她就在瓊林苑怎會不知這件事。
這就是在有意刁難。
之前那事說破天去不過是跟自己的妾室荒唐些,旁人有何可介懷的。
貞淑見夏朝用一種疑惑又有些惱怒的眼神盯着自己:“你敢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這個人真是很招人厭!”
油滑刁鑽的臭男人,哼!
夏朝深吸一口氣:“你讨厭我跟我有什麼關系?”
這話一出口,兩邊都楞了。
夏朝是實在忍不住,這一天天的什麼事,這個也要跪那個也要跪,誰都能錘她一頓。
貞淑瞪大眼睛,豈有此理,從小到大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的!
“你!放肆!”
貞淑也就憋出這麼一句,畢竟在她的日常中,隻需稍稍露出不滿意的眼神,底下人都會自動調整到她滿意的程度。
她是個優雅知禮的公主,不興罵人的。
夏朝梗着脖子,心想那就罰吧,想來隻是頂撞公主的罪名,也就挨上幾闆子的事。
貞淑見裴淵一臉倔強,心裡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他還不高興上了?!
“頂撞本公主,乃大不敬,你便在這跪上兩個時辰,小懲大誡。”說罷貞淑氣哼哼地走了。
畢竟是得太子的賞進宮,她不好重罰,兩回都沒能好好懲戒這個人,真是讓她惱火。
等下回再遇見,她必然要好好罰他,可是罰什麼呢?
不管了,反正這個人自己會犯錯的。
夏朝等貞淑的背影消失,立馬就站了起來。
神經啊,讓她跪兩個時辰,那可是四個小時,這膝蓋不得直接跪廢,她現在得回太子宮裡去,好好解釋再求一求,興許能免了貞淑的懲罰。
她進宮可是領太子賞的,出宮卻要受罰,這是何道理?
正巧這時候,滿頭大汗的呂公公終于找到夏朝。
呂公公都要哭了,自己就與太子妃宮中的人說幾句話的功夫,這人就不見了。
“哎呦,裴公子,咋家可算找到你了,咋家這腦袋,都掉一半啦。”
夏朝覺着呂公公說話有意思,面上好看了些:“公公,我還有要緊事沒禀告給太子殿下,煩勞公公帶我回去。”
呂公公一時拿不定主意,這還能回去?
夏朝道:“是極要緊的事,必須盡快讓殿下知道,若是殿下不高興,一應由我擔着。”
呂公公一聽是極要緊的事,想着多少要帶人回東宮一趟,到時候他先進門禀告,見不見就看太子殿下怎麼想。
于是便将人領回東宮,沒成想貞淑正好在趙硯修的書房,聽了呂公公的禀告頓時炸毛。
“本公主罰他跪兩個時辰,他居然敢違抗我的命令!”
趙硯修便問道:“為何罰他?”
貞淑:“他在宮裡瞎轉悠被我給撞上,如此不懂規矩。”
趙硯修看了眼戰戰兢兢的呂公公:“讓他進來。”
夏朝在殿外就聽到貞淑的聲音,心想她不止和太子八字不合與這公主也是相沖的很。
這麼大的皇宮,三番兩次地撞上。
夏朝咬着牙邁進書房,一眼便見貞淑兩眼噴火地站在趙硯修身旁瞪着他。
還未等夏朝請安,貞淑便質問起來:“不是罰你跪兩個時辰麼?我怎不知兩個時辰過的這麼快?”
夏朝硬着頭皮:“草民想到一件極重要的事,要當面禀告給殿下,便想着先将要事說了,然後在東宮門口跪兩個時辰,左右都是跪。”
貞淑正要說話,趙硯修開口:“你的宴會孤會到的,先回去。”
貞淑雖不樂意,但她一向聽趙硯修的話,隻好出去,臨走的時候瞪了夏朝一眼。
趙硯修走到夏朝跟前:“什麼要緊事?”
夏朝有些猶豫:“是......左相公子的事。”
“孤知道。”趙硯修的語氣平淡。
夏朝一愣,不由得擡頭看向趙硯修,他都知道?
趙硯修很不喜歡她的眼神:“若沒有其他事,這就出宮,不必跪。”
說罷他便喚呂公公進來。
夏朝行禮後起身,臨出門前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趙硯修望過來,夏朝緩緩地沖他豎起一根中指:
“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