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有眼光,我男朋友确實喜歡紅顔色!”Nok聽完覃淮的話喜笑顔開,立刻就把紅色的披肩披到了身上。
卡納諾提議沿街走一段消化一下再開車送覃淮回家,覃淮欣然同意。
“如果我到了Nok奶奶這個年紀,也像她一樣有活力就好了。泰國人的性格是真的不錯。”覃淮走了一段就覺得很熱,她想說差不多得了,想回家了...何況卡納諾如果被認出來就麻煩了......然而卡納諾的樣子看起來興緻很高。
“除了吉坤...”卡納諾說完就開始大笑,胸膛都跟着振動起來。
覃淮反應了片刻就跟着卡納諾一起笑開了:“除了吉坤,哈哈哈哈哈哈。”
“他隻是太沒有安全感了,如果他哪裡冒犯到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卡納諾說着朝覃淮雙手合十,還微微低下了頭。
“沒關系,他确實挺冒犯,不過也自取其辱了。我現在教你一個成語,叫‘自取其辱’,意思是自己做了過分的事情而招緻或惹來侮辱。”覃淮已經把吉坤氣得哇哇大哭了,根本就沒将之前的事情當一回事。所以就地取材教了卡納諾一個成語,還想着這樣帶有故事性的解析成語比較容易有記憶點。
“我記住了。”卡納諾雖然新學會了一個成語,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仿佛吉坤受到的侮辱也有部分折射到了他的身上,畢竟兩人是一直捆綁在一起的。
就好像他沒把吉坤教好一樣。
眼見着覃淮好像是走熱了,卡納諾引着她走到道邊的小攤子,在詢問了覃淮的口味之後,買了兩杯冰飲。
“謝謝。”覃淮接過荔枝味兒的那杯,猛嘬了兩口,這才覺得舒坦了。
“你們國家好像有一句關心人的話叫‘多喝熱水’?”卡納諾拎着冷飲卻沒有喝,他在外面摘下口罩喝東西并不妥當。其實如果覃淮不在身側,他完全可以像往常一樣,把口罩稍微從下巴底下掀起來一點兒,隻露出來下巴和嘴巴來喝。可是他那樣看起來有點兒蠢,他不想讓覃淮看到他那個樣子。
“這句之前确實是好話,可是随着時代的變遷,很多褒義的詞彙被賦予了貶義的意義,從而成為了網絡上的某個梗。”說到這裡,覃淮立刻想起了一直被她诟病的‘一騎(jì)紅塵妃子笑’被改成的‘一騎(qí)紅塵妃子笑’的事情。她這麼喜歡荔枝,本來還可以借此教卡納諾這句的。可現在她不想教這句,她打從心底裡不認可這句了。
覃淮覺得很多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都被糟蹋了。
“好像人類越來越不喜愛詞語本身的意義,非得附加上更多的意義,或是去曲解,才能夠彰顯一些什麼...”卡納諾也覺得如此,且覺得很是頭疼,“...現在的孩子們接觸到的世界太廣闊了,是沒有經過篩選和過濾的,世界本身的樣子;或是人們演繹成的樣子。三觀還未成型的孩子們,會将這些照單全收,根本不懂得如何篩選。我妹妹的嘴裡就經常冒出來一句我完全聽不懂的網絡用語,她才八歲。”
“既想讓她知道世界本來的樣子,又不想她受到傷害是吧。”覃淮她爸之前就是這種心态,或許對覃淮保護欲更旺盛一些。然而某次覃淮被同桌砸破了頭之後,改變了她爸的看法,開始教她擒拿......那時覃淮念小學,同桌的小男生因為覺得覃淮的長睫毛太好看了,想跟她要兩根,覃淮沒同意,就被砸破了腦袋。
“我妹妹叫Fern,她特别的可愛,以後有機會帶她來找你玩兒,她可喜歡長得好看的小姐姐了...”卡納諾在提及他的妹妹時滿目溫情,還有一點兒委屈,“...Fern說如果我是姐姐的話,就能跟她一起玩兒給娃娃換裝的遊戲了。現在因為我是哥哥,娃娃們又都是女孩子,所以她想要個姐姐。”
“真可愛。”這次覃淮的‘我知道’沒有脫口而出,也沒有應承下卡納諾相關妹妹和她的未來之約。她擔一家人的名字她都知道,隻不過全名記不太清楚,泰國人的姓氏太長太特别了。
覃淮并不覺得有跟卡納諾更多親友結識的必要,她們畢竟是同事關系,頂多再加一層互相教各國語言的師生關系......這猶如系統強制綁定的,飛速發展的關系,令覃淮有一些不适感。即便在卡納諾所不知道的網絡世界,他是覃淮口中的‘老公’...可其實說得具體一點兒,那不過是覃淮對一個優質男性的欣賞罷了,幾乎不帶任何情欲的。
卡納諾把覃淮送回家之後,在小區外的路燈下站了許久。
路燈的光亮令卡納諾身後出現了一道狹長的影子,他拿着滿是覃淮字迹的紙張,用修長的指頭逐個撫摸:“她知道我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