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卡納諾才推開房門走出卧室。他明明對自己的身材一直十分滿意,怎麼到了覃淮這兒就有那麼點兒不自信呢......一定是因為覃淮太過優秀了。
搜尋到覃淮窩在沙發上的小小身軀,卡納諾莫名松了一口氣。還是先給她做些好吃的,然後再接受她的‘審判’吧。
覃淮又睡着了,直到讓人無法忽視的香氣源源不斷的挑戰她的神經,這才悠悠轉醒。
默默坐起身戴上了翻譯設備,覃淮看到了還在廚房忙碌着的男人,無聲勾起唇角。
在父親的隊伍中所受到的熏陶和母親從小的耳提面命,都不會令覃淮跟一個并不親密的男人共處一室還睡得着......覃淮此時意識到,過于排斥所謂的系統捆綁和她先入為主的明星和粉絲的關系,令覃淮忽視了這個優質男人的很多魅力之處,并且有些抵觸自己對他産生的某些好感。
“醒了?洗洗手過來吃飯了。”卡納諾輕聲招呼覃淮到餐桌邊吃飯,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還是你想在沙發上吃?你家有能放上去的小餐桌嗎?”
“不用不用,我洗洗手就來....”覃淮看到卡納諾露在外頭的多半截小腿,噗嗤一樂,“....你能套上也是不容易。有點兒冷,我去找件外套。”邊說邊搓了搓手臂,而後走進卧室找了一件很長的襯衫外套穿上了。
你看,要是自己心裡一點兒鬼都沒有,做什麼其實都挺自然的,怎麼會尴尬呢。
卡納諾這樣不管不顧的跑來,事無巨細的照顧覃淮,透着一股孤勇。令覃淮心底的抗拒盡數散去,決定直面自己對這個異國男人的感覺。
這個男人,不論是顔值還是人品,她無疑都是有點兒喜歡的。
覃淮覺得,跟這樣的人做朋友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她之前真的不該那麼别扭的。
“你這套衣服該是不能再穿了,就送我吧,回頭帶你再去買一套。”卡納諾想着回頭得把覃淮這套衣服洗得幹幹淨淨,之後跟他珍視的那幾套禮服放在一起....還想到了他朋友的那家服裝店。
“不用啦,這次真的謝謝你,抱歉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覃淮說着坐到了卡納諾的對面,恍惚間覺得是她媽做了一桌好吃的,之後坐在桌上等她吃飯。
“你如今身在異國,又是我的老師兼同事,我隻怕自己做得不夠,讓你思念祖國和家鄉呢....”卡納諾給覃淮盛了一碗粥放到她的手邊,又往她的盤子裡夾了一些蔬菜沙拉,“....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肯定好吃!”覃淮說着把翻譯眼鏡拿了下來,準備大快朵頤。她現在覺得好多了,即便卡納諾做得不是太符合胃口,她也能吃下去很多的。
其實在很多場合,覃淮都覺得自己戴着眼鏡有那麼點兒不禮貌且不利于溝通,但是沒辦法,她現在隻會非常簡單的泰語口語,單詞更是記不住幾個。
即便為了接收來自陌生人或是同事和朋友們的善意,也該快些學會泰語的......何況作為一生好強的中國女人,覃淮不可能容許自己一直借助翻譯設備;和聽不懂某些人語氣之中的挑釁和愚弄。
卡納諾見覃淮将翻譯眼鏡放到了一邊,很認真的品嘗他做的粥,能感受到她對待這一餐的稍顯虔誠的态度,隻覺有一股開心的感覺從心底蔓延了出來。
他好像總是不自覺的,将覃淮當作自己的家人看待。
覃淮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
“細嚼慢咽,好消化。”卡納諾用中文說了兩句,而後得到了覃淮贊賞的眼光。
“ǎ-rǒi-màk!(很好吃!)”覃淮說着把吃空了的粥碗遞向卡納諾,笑得兩眼彎彎。興許是因為她不想再強行安排莫須有的系統跟自己較勁了;興許是因為盛着粥的瓷盆正好在卡納諾的手邊;也興許是覃淮有點兒羨慕卡納諾的妹妹了......
“你好像....很開心。”卡納諾裝作比較費力的組織漢語語言,也跟着覃淮笑了起來。
“隻不過是一個别扭的女人忽然想通了。”覃淮輕聲答了,也不怕卡納諾聽得懂。
卡納諾的心頭立刻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他十分笃定覃淮想通了的事情一定跟他有關。他勉力控制着面部的表情,又給覃淮盛了一碗魚肉粥。
演繹雲淡風輕這種事情,卡納諾這個演員最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