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緻、周到,雖态度平平,卻不失憐憫之心。
此事過後,馬車繼續前行。
賀庭州仍像方才那樣閉目養神,卻無法忽略那道灼熱的視線。
他猝然睜開雙眸,果不其然與少女清澈的目光相撞。他直接問:“有事?”
“沒有啊,就是看看你。”雁翎以手支頤,坦誠回答,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她好奇地問:“二郎,她們是冤枉的,是吧?”
事涉案件,賀庭州不願多談。但少女眸光盈盈,滿含期待地看着他,他到底是垂眸,多說了兩句:“還沒重審,不能斷定。不過能讓婆婆為‘通奸殺夫’的兒媳喊冤,當中或許另有隐情。”
他在大理寺兩年,見過不少案件。這種案子委實不算新鮮。但斷案不能隻憑感覺,還要看證據。
雁翎重重點頭,深以為然:“對對對,我也覺得。”
賀庭州不再說話了。
馬車粼粼,回到賀家。
路上這些小插曲很快被放下。雁翎更衣洗漱,養足精神,又去陪老夫人用晚膳。
用膳之際,她時而誇贊白鶴的飄然仙姿,時而誇贊賀庭州在路上的行為。
老夫人笑道:“你才知道啊?當年就是因為他機敏、公正,在瓊林宴上當衆破了一樁案子,陛下才讓他進了大理寺。”
“瓊林宴破案?這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您給我說一說。”雁翎越發好奇。
老夫人也不瞞她,隻說兩年前,殿試過後,皇帝在宮中設宴招待新科進士們。
席間曝出宮中有人夾帶古玩字畫出宮之事。
瓊林宴上發生這種事情,皇帝自覺有損顔面,龍顔大怒。
就在此時,新科探花賀庭州出面,抽絲剝繭,根據一些蛛絲馬迹很快斷了此案。
皇帝心情大好,不但當場拍闆讓他去大理寺,還将太監盜竊的一幅《松鶴圖》賜予了賀庭州。
……
雁翎喃聲道:“原來如此。”
其實她聽過這件事,不過是從另一角度。
她千裡迢迢來到賀家,也是為了那幅《松鶴圖》。
雁翎定一定神:“那幅畫現在在哪兒呢?”
“名家之作,又是禦賜之物,自然是由二郎好好收着。”老夫人笑了笑。
雁翎點一點頭,不再多問。
那幅畫确實珍貴,不輕易示人。不然她也不用花那麼多心思。
次日雁翎便嘗試畫鶴,不能太糟糕,又不能太好。
可惜賀庭州近來十分忙碌,接連數日見不到人影,據說是和一樁大案有關。
具體情況,雁翎也不得而知。倒是隐約聽說宮裡又發生一件大事。
——皇帝為南康公主選定了驸馬,并昭告天下。
聽聞此事,定國公夫人衛如因心中一喜:“真的?”
“外面都傳開了,定下的是顯國公的次孫。”丫鬟寸金笑吟吟道,“婚期就在今年。”
衛夫人緩緩轉動手上念珠,沉吟道:“崔家那孩子出身尊貴,溫順和氣,也不失為良配。”
既已昭告天下,看來是闆上釘釘了。陛下并無其他适齡公主,那不必擔心二郎的尚主之憂了。
思及此,衛夫人心情大好。
這麼說來,和秦家的婚約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