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果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地揮手,高聲喊:“我還會回來的,哥哥再見,叔叔再見。”
眼尖的封辭就見白銘身形微不可查的一頓,接着腳下生風。
“我好累。”
莓果困倦的打了個哈欠:“我想閉眼。”
“我這個帶你跑上跑下的人都沒喊累,你怎麼好意思喊的。”
封辭指着不遠處點火起步的瑪莎拉蒂:“看見那輛車沒?隻要你剛剛點頭,這會兒都在車裡睡上了。”
莓果:“那是你的車嗎?”
“當然不是,我才沒那麼騷包。”封辭拍拍略顯樸素的小電驢車頭,“這才是哥的禦用座駕,低調奢華。”
莓果手臂圈緊了他的大腿,态度之堅定:“那我要和哥坐。”
“不嫌是兩個座兒的了?”
“兩個座兒的好。”
“好在哪裡?”
“唔,低調……奢華。”
“小跟屁蟲,小學人精。”
封辭不屑撇嘴,其實連腳趾頭都在用力維持冷淡桀骜的形象。
原來他也不是那麼不招小孩兒待見,和這小丫頭相處不過兩天,她就已經如此信任依賴他。
封辭蹲下身幫莓果戴上粉色的安全帽,提溜起她到後座坐好,繃着下巴淡聲:
“抓緊我衣服,要是手冷可以把手插到我口袋裡。”
話音剛落,封辭兜裡一沉,後背貼了個暖乎乎的熱源,小孩兒聲音響亮而歡快:“出發。”
小電驢平穩的行駛在大道上,黃色車燈一閃一閃,漸漸沒入車流中完全看不見。
封辭在小區樓下停好小電驢,等電梯的間隙沒話找話的說:“你不知道吧,白銘那輛四輪車夠買一套房的,你不坐真是可惜了。”
莓果豎着耳朵聽,仰頭脆聲:“可是四輪車的大叔叔和漂亮姐姐是一夥兒的,他想騙我紮針,機智的小女巫從不上當。”
封辭不吭聲了。
“噢,烤肉大雞腿呀。 ”
言之鑿鑿的小女巫忽然驚呼,捶胸頓足:“那說不定是大叔叔給我紮針的補償,他知道他做錯了,所以帶我坐四個輪子的車兜風。”
瞧瞧,她都錯過了什麼,她怎麼能把人想的那麼壞呢。
“……”封辭把裝滿鈣片和維生素的塑料袋塞進她懷裡,“自己的東西自己拿,我又不是你的老爹子。”
*
從三年多前開始,封辭一到寒暑假便是晝夜颠倒的作息。
人送外号熬夜戰神,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是常态,一天能睡十二個小時,最長的一次睡了整整二十二個小時。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狐朋狗友們到處找不到人,最後合計一塊報警,物業在警察的陪同打開門,拍醒睡臉朦胧,陽氣都快被吸幹了封辭。
雖說是虛驚一場,沒上社會新聞,但從那之後封辭睡覺都會給自己定鬧鐘,确保自己不會再陷入深度睡眠。
莓果覺得封辭病了。
在她們南格小鎮,從來沒有人能從日出睡到日落。
小女巫盤腿坐在落地窗前,嘴裡叼着封辭打發她的棒棒糖,低頭在奶奶包裡翻找。
沒找多久,她霍地掏出一柄黑漆漆的,比她頭還大的鐵鍋,緊握一把幹枯掃帚須的小手揮動,藍眸盈盈發亮。
莓果快樂咧嘴,封哥有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