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其他人卻渾然不覺。
嘉和帝還沉浸在和自家皇後其樂融融的氛圍裡,他一邊說着小話,一邊拉着溫靜徽坐回位置去。
沈知微面色凝重,自己布置的伏兵不知道好還是不好,如果有個萬一……
“阿翎,你上來!”
“啊?啊……哦,好的,阿姐!”
沈知微語氣一下子冷了許多,把還在那邊和沈昭景打趣,把兩隻手指比在頭上學大角鹿的沈昭臨吓的蒙了一下,立刻讷讷的回了一句話,就随着沈知微走到她的位置這邊。
“待會,你隻要看見任何情況就往東邊跑,記住,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準回頭,跑出禦花園,跑到鹹福宮那邊就安全了。”
“啊?為什麼啊……額,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沈昭臨摸摸自己的腦袋,還想問什麼,隻是一瞧見沈知微的眼神語氣就弱了下去,越說越小聲,但是他最關心沈知微,就算被沈知微吓的都快說不囫囵話了,猶豫片刻,沈昭臨還是吐出一句來。
“阿姐,可是,要是我跑了,你……你怎麼辦,還有、還有父皇母後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我還活着一日,定不讓人傷害到父皇母後!這點你放心便是!”
沈知微語氣清冷,卻堅定無比,甚至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沈昭臨恍惚了一下,他仿佛在自家姐姐身上看見了父皇呢……
所以,最後沈昭臨隻得乖乖的點點頭,然後被沈知微按在她的位置上面。
而,沈知微呢,她斂起裙角走上放置着嘉和帝的龍椅和母後鳳位的台階上去了。
“你這丫頭怎麼來了?”
嘉和帝笑吟吟的看着沈知微走近捏起一顆蜜餞遞給沈知微。
“唔……唔……人家好久沒和父皇母後坐在一起說話了,就、就……”
說着這甜甜膩膩的小女兒口氣,沈知微雙膝一軟,坐到台階上,手扯着溫靜徽的裙角開始撒嬌起來。
“唉,你這孩子多大的人了,怎麼就……于理不合、于理不合,快些站起來,站到母後身邊來……”
聽到這話,沈知微臉上甜甜笑了起來,身子卻依着母親,擋在母親面前。
沈知微已經想好了,就算自己出事,也不能讓母後和父皇損傷一點……這是她為人子女應該盡,但當年卻沒有盡的孝心,而後歲月裡也都成了沈知微的心結,直到沈昭臨被蕭景珩所殺,那一天、那一刻,沈知微覺得天地冰涼,獨留她一人的刺骨之感比後來被鸩殺還要痛徹她心扉許多。
想到這兒,沈知微抓着母親的衣角手更緊了,更不願放開了。
“好了,好了,你們母女兩說些什麼閨房話呢,都不準朕聽了,為父可是要生氣了哦!
快些看表演,快些看表演,這霓裳羽衣可是司樂坊的拿手傑作,平日宴會都難得一見,今日也不知他們怎麼如此有興緻居然獻上這一曲了,快些坐好聽吧!”
聽到這話,沈知微臉上甜甜笑了起來,立刻從地上蹦起,坐到溫靜徽身邊去,然後身子緊依着母親,大半個身子都擋在母親面前。
沈知微已經想好了,就算自己出事,也不能讓母後和父皇損傷一點……這是她為人子女應該盡,但當年卻沒有盡的孝心,而後歲月裡也都成了沈知微的心結,直到沈昭臨被蕭景珩所殺,那一天、那一刻,沈知微隻覺得天地冰涼,那種天地孑然,獨留她一人的刺骨之感比後來被鸩殺還要痛徹她心扉許多。”
想到這兒,沈知微抓着母親的衣角手更緊了,更不願放開了。
“好了,好了,你們母女兩說些什麼閨房話呢,都不準朕聽了,為父可是要生氣了哦!
快些看表演,快些看表演,這霓裳羽衣可是司樂坊的拿手傑作,平日宴會都難得一見,今日也不知他們怎麼如此有興緻居然獻上這一曲了,快些坐好聽吧!”
嘉和帝佯裝有點吃母女兩的醋意說道。
而後拍了拍沈知微的肩膀叫她坐直了身子,轉頭聽曲去了。
沈知微眨了眨眼眸,臉上還是笑意盈盈的和自家母後說着無關緊要的私房話,但眼、耳卻不敢離開會場一點。
她雖記得今日有刺殺,但是當時她年紀太小了,隻記得刺殺發生後火海一片,自己被吓暈在當場,等她醒來,事情雖然結束母後依然被父皇責怪,還生了一場大病,九死還生,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來,但也落下了病根,後來母後去世也和這場刺殺息息相關。
所以沈知微不敢放過一點,她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和見識來保護家人了,她不想、也不願這種事情再發生在自己親人身上一點!
——
……噫?
這是……
沈知微聽着曲兒,臉色瞬間一變。
不對,這不是霓裳羽衣曲,而是……
“父皇!這不是霓裳羽衣曲!是霓裳中序!”
“這……兩者有何區别,朕沒聽出來,許是你聽錯了吧!?”
嘉和帝向來崇尚節儉,不喜遊樂,對這些樂曲的了解也就是泛泛而已,在他聽來這兩者并無二緻,完全沒什麼區别,所以皺着眉頭看向沈知微。
沈知微卻默然了,前世自從父皇死後,獨掌大權多年,由于女子之身,起初還有一堆大臣不服于她,甚至處處诋毀,甚至暗殺。
沈知微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從荊棘烈火踏過來,為了親近喜好風雅的賢士,她勉力去了解雅樂、茶酒,為了籠絡武将,将朝中武家勳貴的履曆、軍功等都悉數了然于心,甚至到了後來她甚至能和他們暢談寶刀名劍、名馬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