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蕭景珩将頭靠了上前,依着沈知微的肩膀,鼻尖輕輕碰撞沈知微的發絲。
這一次,沈知微沒有像上次他剛剛“失憶”那時推開,蕭景珩欣喜若狂,但是臉上還是忍住了,可……人的肢體總是會依着内心發出一些動作的。
他用着下巴做支點,一點點的順着沈知微的肩線摩了上去,想多貼近沈知微一點……
“好了,一刻鐘到了,本宮還有事,下次再來見少帥你吧!”
就在他唇快到達沈知微脖頸的時候,沈知微無奈的口吻再次響起。
失落、沮喪瞬間湧上了蕭景珩的心間,他磨磨牙,隻得乖乖的如同幼犬一般低下頭,不甘的将腦袋從沈知微的肩膀上移了下來,說道。
“好吧,姐姐下次來早一些,不然的話,我……”
說着話間,蕭景珩胸口上的傷口仿佛是有靈性一般的又滲出血迹,星星點點。
沈知微離得近,眉頭輕輕蹙起,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蕭景珩這傷到現在還沒結痂,似乎也有點……
罷了,到時候真得請人去太醫院問問,要不給蕭景珩換點更好的傷藥吧。
沈知微站起身來轉出暖閣,正準備叫春桃給父皇母後遞上帖子,她想去拜會母後,雖說嘉和帝禁足沈知微是為了避人口舌,保護沈知微,但這些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
“春桃……春桃……這丫頭去了哪裡?”
沈知微拿着帖子喊了幾聲卻不見春桃的身影,她有些奇怪,忽然轉頭時候瞧見栖凰閣宮門口,她的大宮女春桃正在和幾個内侍、宮女說着什麼話兒。
沈知微走上前幾步,那幾人的對話清晰落于耳間。
“……這玫瑰花瓣兒,咱們宮裡還要些,怎麼沒了呢?上次不是叫你們多送些過來麼?”
“哎喲,我的春桃春姑奶奶,您不瞧瞧你們這栖凰閣這一月兒用了多少玫瑰花瓣了,這段時間又是宮宴、又是新年節慶的,咱們也不能緊着栖凰閣一個宮阿,其他後妃主子她們也要的阿……”
“對阿,這真真奇了怪了,怎麼消耗的怎麼多呢,就算用了去做胭脂、做元宵餡兒,這庫房裡玫瑰花怎麼用的這麼多呢……
這也不是賊阿,其他東西都沒大少的,怎麼偏偏這玫瑰花……
更不可能是老鼠了,誰家老鼠糖也不偷,面粉也不吃,專偷玫瑰花瓣的阿?”
聽到此言。
沈知微眉頭皺了皺。
她快步轉身走回暖閣。
但見那厮還好整以暇的躺在暖閣上面,手裡又握着書卷,一派懶洋洋的閑散的模樣,也不見得剛才時不時的咳嗽,和西子捧心般“靈性”的滲血了!
看的沈知微進來,蕭景珩立馬擡眸,剛想坐直身子又開始表演的時候。
沈知微猛地沖上去一把扯開蕭景珩的衣襟,在對方故作驚慌的“姐姐不可”聲中,将那些染血的紗布一同撕下。
陽光明晃晃地照在男人胸膛上,本該猙獰的傷口處隻有一道淡粉色的痂,邊緣已經翹起薄如蟬翼的死皮。
碎紗布堆裡滾出幾粒未碾盡的玫瑰花瓣,豔得像凝固的血珠。
“用本宮庫房的玫瑰染紗布?蕭大人好雅興!”
沈知微氣的全身發抖,沒想到栖凰閣有史以來最大的“老鼠”就在身邊!
蕭景珩也愣住了,他倒沒料到沈知微如此雷厲風行,可他畢竟身經百戰,這點及時反應能力還是有的。
“姐姐,你等等,其實……”
可,話到了其實,他也有點編不出來了,第一次,蕭景珩真心實意的拍了拍腦袋,死腦筋快想阿,在不想個能安撫眼前人兒的借口,沈知微那表情就像要吃了他去。
就在蕭景珩急着找理由,沈知微瞪着他,看他能編出什麼謊話的時候。
門口傳來宮監唱喏的聲音。
“皇後娘娘駕到!”
沈知微有些奇了,母後這些天偶爾也會來看沈知微,但也不是這個點阿,這時候可是大清早,各宮妃嫔還要去拜谒母後,給母後請安呢。
沈知微剛轉過頭想向門口走去。
卻不想皇後溫靜徽急急的就走了進來,向來注意儀表的她此刻一身衣袍上的禁步環佩叮當作響。
“阿曜,微兒,不好了,阿翎他、他下诏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