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将……蕭……”
就在嘉和帝被滿朝堂形勢所逼,就要開口将蕭嶽铮拿下的時候。
“踏踏……踏踏……”
忽聽,金殿外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響。
滿朝廷大臣們面面相觑,這是……這是哪兒傳來的聲響啊!這可是金殿,金殿之外也是禁宮之中,是誰?到底是誰如此大膽敢在宮中駕馬疾馳,而且聽聲音……聽聲音……
這個方向!
那人居然是向金殿這邊沖将而來???!!
——轟!
隻聽一聲脆響,殿門金釘迸裂,朱漆蟠龍柱震顫,一匹烏骓烈馬如血火流星般撞入朝堂!
馬嘶如雷,鐵蹄踏碎玉階,驚得滿朝文武倉皇退散!
馬背上,一席紅衣獵獵翻飛,如烈火、如火鳳,隻見那席紅衣的主人眉目清冽如刀,手中長鞭一甩!
盡向那李貴妃人等直鞭撻而去,驚得剛才還滿面喜悅要看着蕭嶽铮身首異處的李貴妃如同猿猴般怪叫着跳了起來,好險才沒被抽到身上去!
“誰說蕭老元帥要行刺的!”
沈知微勒馬而立,烏骓前蹄高揚,在滿殿死寂中重重踏下。
“給本宮站出來!”
——
“長公主!”
“你這丫頭!!!”
“微兒……微兒,你怎麼會……怎麼敢駕馬直沖金殿之上”
三種驚呼交織在一起。
沈知微并不多理睬,她飒爽的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昂首挺胸,如同一隻驕傲的小鳳凰一般直直穿過了人群,待走到嘉和帝面前,才抱拳跪地道。
“事出突然,兒臣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兒臣自知不合禮數,待得事情完結後,自罰禁足三個月,不,半年也成……一年也好,唔,父皇,記得給女兒留個小門讓春桃出去買點民間吃的,不然女兒可得被憋壞咯~”
沈知微盯着嘉和帝的面容,開口輕輕說道。
她的聲音先從正經凜冽緩慢變到溫和頑皮,如同給父親撒嬌的小女兒一般。
讓剛才劍拔弩張、氣息都快緊張的傳不過來的嘉和帝和被他按住手腕的蕭嶽铮居然都同時軟了一些勁力。
嘉和帝甚至覺着自己手中按住的蕭嶽铮手腕都沒那麼緊了。
“你……快些……回去!這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嘉和帝大聲吼道,但言語中的維護之意,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微兒,回去……老夫……是、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怎麼會、唉、怎麼會做此等不忠不義的事情……你且末被老夫連累了……”
看見沈知微前來,蕭嶽铮更是慚愧,他原本以為沈知微說的三日後金殿相見就是哄自己的空話,哪知道這小女兒真來了……
而且、而且言語居然是維護自己所說的話,如此刀山火海之際,還能堅定不移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怕是隻有眼前的沈知微一人了吧!
這怎麼不讓蕭嶽铮感激、怎麼不讓他垂淚自悔不已呢……
“不!父皇,蕭伯伯!兒臣來此絕非私事是為了大胤的天下,是為了多年戍守邊疆的玄甲軍!”
沈知微搖搖頭,站起身來,語氣一轉嬌軟變得堅毅無比。
然後她回過頭來看向蕭嶽铮,輕聲說道。
“景珩救回來了,蕭伯伯你要保重自己,等會才好去看他啊!”
這聲輕聲,比那百煉的箭镞還要銳利,剛才還僵着身子,如同年邁猛虎仍有餘威震懾山林的老元帥,居然一下子哭出聲來。
“我……我……我怎麼能不信你……怎麼能去信那個東西……”
蕭嶽铮此時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把自己腦袋裡的水全部抽出去。
“長公主,呵呵,看來您這未來的公公似乎很看得起您啊~
可惜……可惜,這是金殿之上,不是你的小家裡!
看看,看看,我兒昭景的這些證據!
還有那個匹夫手裡握着的東西!
你該如何解釋,如何證明這老匹夫不是來行刺陛下的!”
李貴妃緩過神來,她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如同偷吃木料的老鼠一般,居然滿朝都能聽到這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都煮在鍋裡爛透的鴨子居然長翅膀要飛了?
她怎生的能咽的下這口氣來?
她倒要看看沈知微怎麼把那老匹夫手裡的那把匕首說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