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大雪,白天出了太陽,卻擋不住寒風吹透柳故玄單薄的身體。
醫院這種陰氣重的地方,竟然連個鬼影都沒有,他已經能感覺到極陽之體陸晏所經之處的淨化程度有多強了。
眼巴巴等到了一輛赤旗豪車駛過來,柳故玄毫不猶豫跨出一步,招手攔車。
司機趕緊踩刹車。
“嗤——”一聲,車子慣性,讓後座閉目養神的陸晏差點撞到前排座椅上。
副駕随行保镖立刻打開車門,表情兇惡沖向柳故玄。
“陸總,這裡怎麼會有閑人!是保安偷懶了?”司機眉毛擰起,“八成又是想方設法和您搭上關系……”
司機話沒說完,就聽保镖請示:“陸總,怎麼處理!”
體格健壯的保镖,單手架着輕飄飄的柳故玄,往路邊雪堆裡扔。
陸晏按下車窗,呼呼冷風夾着細碎雪沫撞在他臉上,空調熱風迅速把它們化成點點水汽。
矜貴的男人微微側頭,看向宛若精靈一般漂亮的攔車人,心頭生出一絲厭煩。
不知有多少人,變着花樣地往他懷裡塞人。雖然今天來的人,模樣确實美貌,可他不喜歡被人惦記着算計。
“不管誰讓你來的,他給你多少,我給你五倍,以後不要出現。”陸晏冷淡說完,充滿厭惡的眼神瞥着大口喘氣、面色慘白的柳故玄。
車窗合上,他拿紙巾擦幹淨臉上的雪沫。
“陸總,”柳故玄又冷又虛,聲音略顯有心無力,還有點啞,“陸老爺子病危,是有邪祟坑害,我能解決。”
撒手锏拿出,他信心滿滿坐等陸晏下來請他上車暖和暖和!
但……
車上人并沒有動靜,保镖露出一副“你小小年紀怎麼敢說出這種大話”的嘲笑神态。
柳故玄虛虛喘了喘氣,白色哈氣像小小的蘑菇雲,一朵一朵出現又消失。
“我身體不好,是暫時的,我真的能抓鬼!我還會算卦!”他實在沒什麼力氣說話,站着也累,幹脆把身子挂在保镖身上,省勁兒。
保镖像一堵牆,似乎并沒有感覺柳故玄挂過來增加了什麼重量。
司機特别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陸晏的心情。
呃……高危氛圍。
司機大氣不敢喘。
柳故玄沒想到出師不利,他腳尖有點凍麻了。再不上車找機會和陸晏有肌膚接觸,自己的血條還會掉。
隻好拿出點真本事自證了。
他看了看保镖的臉,四方臉,額頭一道很深的擡頭紋。
額頭有三紋。
天紋,人紋,地紋。
天紋明顯者,多得長輩與上司重視,提攜,事業運不錯。
人紋重者,代表自力更生,六親無靠。
地紋清楚者,則後輩尊敬,多受部下照顧。
這保镖,隻有一道很深的人紋,想來一路努力卻得不到太多該有的回報。
可他卻能做目前商圈勢力不俗的陸晏貼身保镖,得益于這人四方大臉,闊耳厚唇,乃是福人之相,中和了隻有人紋的困境。
“你十六歲時候,爸媽離婚了。”柳故玄突然一句,讓保镖愣住了。
“你怎麼知道?”他填簡曆面試的時候,是需要填家庭情況,可他也隻是寫了父母離異,沒寫具體他多大時候離得啊。
“你們這些人,有病,接近陸總調查我做什麼。”保镖反應過來。
陸晏坐在車裡,卻來了興緻。
是啊,調查他的保镖做什麼?
柳故玄喘了喘氣,臉色越加蒼白,凍死了。
“你唇上有幾個明顯唇痕,代表你人生中幾個重大事件。我大緻算了一下,你26歲時候,結的婚。”他現在不敢動用靈力算太多,隻能拿出點表面上的東西,證明自己不是信口雌黃。
“你還查到什麼了?”保镖耐着性子。
陸晏調整了一個姿勢,再次打開車窗,神态充滿審視,盯着他。
一瞬間,柳故玄這具破爛身子,感受到高壓滅頂。
他積極主動,看着陸晏說:“陸總面相,人中明顯,唇峰有明顯唇線,鼻梁有一節輕微凹痕,需要仔細才摸出來。您是一副典型的白手起家之人,沒有學業方面的運勢,但您當年學習成績,名列前茅。”
“嘁,還以為你連我都查了,有多麼厲害呢。”保镖不屑,“我們陸總需要白手起家?”
陸晏他爸陸國昌,接手陸氏企業之前,他家就是百年世襲的豪門。
“誰不知道陸總之前是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在鄉下靜心療養,身體好了,就馬上接手陸氏企業了!”保镖兇得厲害。
“不可能。”柳故玄不可能會看錯面相。
保镖還想說什麼,陸晏開口打斷:“上車。”
保镖:“陸總你意思是讓這個小騙子上車?”
柳故玄一聽可以蹭暖氣,立刻抽出力氣,往車這邊挪。
司機是個有眼力的,下車給看起來走兩步就要去見閻王爺的柳故玄拉開後車車門。
“唔!太暖和了!”柳故玄坐在車上,發出一聲喟歎。
“你們兩個去醫院裡等我。”陸晏支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