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局，李洪生辦公室。

對着電腦忙碌着的人，擡頭看了他一眼，問：“身體搞成這樣，報完仇了？”

“報仇不急。”柳故玄懸空，垂眸看着自己裂痕身體，神色疼惜，“兌換積分。”

“你等一下，我負責的區域突然遭到對家公司惡意攻擊，現在系統出現bug。你積攢的積分，暫時無法提取。”李洪生的手指在鍵盤上噼裡啪啦敲出火花。

“好，”柳故玄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問，“我是鬼，為什麼在我的世界無法存在太久，一定要依靠和身體融合。”

“因為你八歲死的，死時候多大，鬼魂一直是多大，你才可以肆意在自己的世界遊走。”

李洪生眉毛一挑，“嘿，對家是花錢請了高級入侵者了吧，還挺難對付。”

“懂了，”柳故玄輕輕歎口氣，“我的鬼體和屍體同步長大，身高樣貌是用書裡的任務獎勵維持的，離開書，就會消耗自我。”

“對！”李洪生點頭。

“所以，如果我在自己的世界不必在意身體損毀程度和鬼體消耗，我隻不過是返回8歲模樣而已？”

“是。”

“但我在書裡積攢的所有能力，也一并消耗了。”

“嗯。”

“冷漠。”柳故玄得到答案後，罵了一句李洪生，“缺德！”

李洪生：“沒錯，诶，诶？”

習慣性回答後，他擡起頭，看着情緒低落的柳故玄，問：“我怎麼缺德了？我哪裡冷漠了？”

“罵總局蘇陌呢，”柳故玄不開心，“我為穿書局做了多少貢獻，超額完成了多少任務？他不僅每次扣除我一半靈力，各種獎勵還要分走30%。現在我就是回去報個仇，他扣扣搜搜限制我那麼多條件！”

李洪生沉默。

“穿書局不是有個規定嗎？隻要完成規定任務數量，穿書者可以選擇一本喜歡的書退休養老，也可以返回現實世界，複活。”

大家不都是帶着靈力毫無壓力在現實世界重活嗎？

隻有他這麼磕磕絆絆。

李洪生看他一眼，沒吭聲。

默認了蘇陌故意刁難柳故玄。

“我要找蘇陌投訴！”柳故玄生氣。

“跟誰投訴？他是總局，你盡早處理完，趕緊回來就行了。”

李洪生勸着。

他手上動作終于停下，呼一口氣：“搞定，系統恢複了。”

他把柳故玄身體放進修複室，瘋狂輸入積分修補。

十分鐘後，李洪生給了柳故玄一副嶄新的身體。

“你和陸晏怎麼樣？”他問。

“什麼怎麼樣？”柳故玄莫名其妙。

李洪生搖搖頭：“去吧。”

柳故玄覺得李洪生有點奇怪，心事重重。

但他沒多問，穿書局每天處理的事情很多，他這個區域局長，挺累的。

返回現實世界，柳故玄的手機在穿書局信号是中斷的，現在一看，好家夥，霸總電話快打爆了。

有點煩。

他無奈按下接聽鍵：“你怎麼樣？”

“你怎麼樣！”陸晏語氣焦急萬分。

兩人異口同聲。

“我自然沒事兒，我超厲害的好嗎？”柳故玄自信，“你呢，狐妖釋放的妖氣一般人承受不住，有沒有頭暈惡心身體痛？”

雖然他是極陽之體，能驅鬼避煞，鬼怪一般看到他先跑，可區區血肉之軀，并不能抵抗妖邪之氣侵害。

狐妖剛才殊死一搏的架勢，釋放的妖氣可不輕。

陸晏緩了幾秒，才淺淺應答：“嗯，頭暈惡心，身體痛。”

柳故玄“啧”了一聲，你等我，我去公司找你。

他把陸晏從狐妖幻境直接推送到辦公室去了。

挂了電話，宋毅給陸晏豎大拇指：“對，你聽我的沒錯！裝柔弱，讓他心疼你！”

不然剛才陸晏會馬上回答，不疼不暈好得很。

他沒有被影響什麼，就是從幻境出來後，暈了那麼一會兒。

陸晏有些不适應，他從來沒有和誰示弱過。

發着高燒也說自己沒事奮鬥在工作第一線也不是一次兩次。

“裝可憐，會讓他留在我身邊更久一點嗎。”

陸晏看着宋毅，問得特别可憐。

“陸哥……”宋毅撓撓頭，勸，“如果他真的不是人，你，你就看開點吧。”

“會更久一點嗎。”陸晏執着這個問題。

宋毅哪敢回答什麼，他又不是柳故玄，怎麼知道對方會因為什麼原因留多久呢？

“陸總。”敲門聲響起，方銘說，“柳……”

話沒說完，陸晏已經打開了門。

“哈喽！”柳故玄笑得明媚。

方銘和宋毅默契雙雙離開。

“讓本大師給陸總開個方子，保你藥到病除！”柳故玄示意陸晏坐在沙發上，掏出一張符紙塞進他衣兜裡，嘴裡叽裡呱啦念了一些什麼。

“怎麼樣，舒服點了嗎？”

陸晏：“嗯。”

“诶？”柳故玄剛要得意誇自己幾句，忽然擡頭按住陸晏左邊鼻孔，“怎麼流鼻血了？”

狐妖手段這麼厲害？他都上符靈了，陸晏身體遭遇這麼大的沖擊？

“我去怎麼止不住？”柳故玄問他，“你不是有什麼病吧！”

“沒。”陸晏接過柳故玄拿過來的紙，塞住鼻子。

“你别動啊，”柳故玄擰開平時用來待客的特定礦泉水瓶，往手上倒了點，啪啪啪拍在陸晏額頭上，“我爺爺說，腦門拍涼水，止鼻血有奇效！”

陸晏淺淺笑了笑：“從來沒有誰，把我當過孩子。”

這時柳故玄收到了宋毅的消息。

【柳總，不出意外，陸哥流鼻血了吧。他遇到特别擔心的事情，就會這樣。等這件事情解決後，情緒上的極緻繃緊到迅速放松，就會流鼻血。】

柳故玄看完，看了眼陸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