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說過，不要求你什麼，隻要你哄好茜茜，讓她開心就行，這麼點小事，做不好麼？”

在書房裡，顧西舟坐椅子上質問沈律。

“你把我當供她玩的工具，要工具提供情緒價值要求太高了吧。”

沈律站着臉色發冷。

顧西舟眼睛一眯。

沈律骨子裡很傲，但脾氣很好，這還是沈律第一次對他反擊。

“給她提供情緒價值就是你唯一的價值，不然你還有什麼用？”

“顧總，你妹妹什麼脾氣你最清楚，我沒法給她提供價值，你想找一條聽話的狗你找錯人了。”

沈律轉身就走。

顧西舟叫住他——

“沈律！你什麼意思？”

沈律又回頭，他冷笑了一下：“沒什麼意思，就是告訴顧總，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有點可笑。”

“站住！”

顧西舟抿緊嘴唇。

“沈律，是你跟林徽墨抱在一起對茜茜不專一，你哪來的底氣在這跟我辯論！”

沈律轉身笑，眼神不屑。

“顧總，你跟我講專一？你和何家千金快結婚了，何穗都懷孕了，你和孟若雯不是還沒分開，你不是每周都要去找孟若雯麼。”

顧西舟臉一沉，他眼神冷的可怕。

沈律沒理他走了。

*

“哥，怎麼樣了？他什麼時候跟我道歉？”

顧西舟去顧茜房裡，顧茜着急問他，然後跑到門口張望：“他人呢？”

顧茜以為沈律就在樓下等着給她道歉，以前兩人吵架隻要顧西舟找沈律一談，沈律立馬就會主動找她道歉。

“他回去了。”

顧西舟說。

顧茜呆住然後一下炸了禍，“他走了！他什麼意思？他不願意跟我道歉是吧，明明就是他的錯！”

“他的意思是想跟你分手。”

顧西舟講。

顧茜腦子嗡一下懵了，然後她慌了，急得又怪到顧西舟身上：“是不是你罵他了！把他給氣着了！都怪你！”

“行了！”

顧西舟臉一沉：“分了就分了，你都快30了，媽已經幫你務色合适的人讓你相親。”

“相什麼親！”

顧茜歇斯底裡大吼：“你們有病吧！我把第一次都給沈律了我我跟他在一起3年你們以為我在玩嗎？你一直都這樣！你們從來都看不起沈律！”

顧茜氣得狠推了顧西舟一把哭着朝外跑，顧西舟立刻讓保镖在摟下攔住她。

“放我開！”

顧茜哭着喊。

顧西舟下樓：“你要去哪！”

“我去找沈律！”

“找他幹什麼，接着吵嗎？你看看你這個脾氣誰受的了你！是沈律自己想跟你分手，他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顧茜掙紮着保镖的手嚎啕！

沈律在回家路上打電話給林徽墨想跟她道歉，問她臉怎麼樣了，林徽墨沒有接。

晚上10點多，林徽墨洗了澡，靠坐在床上發呆，手上拿着手機。

她手機響了，看到‘李知衍’三個字林徽墨握緊手機沒有接，她朝後靠在床上，臉色抑郁。

【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

李知衍又發微信來。

林徽墨看一眼消息把手機扔到遠處，她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心裡煩亂。

她這次回來不是因為工作，是請了長假，她回來連她哥都沒告訴，她因為工作心情很不好。

林徽墨心裡煩什麼都不想做她也累躺下睡覺，正要睡着時他哥打來電話。

“你回家了？”

“嗯”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跟我打個電話，出什麼事了？”

林徽甯在國外酒店。

林徽甯抓頭發：“沒事啊，就是工作累了請假休息一下。”

“你還瞞我，要隻是簡單工作累了你回家能不跟我打電話嗎，還有李知衍一直聯系不上你，什麼情況，你跟他吵架了？”

“是他打電話給你的啊。”

林徽墨就猜是，她心煩的吐氣。

林徽甯講：“他一直聯系不上你，他擔心你有事，所以打電話給我。”

“我跟他沒事，就是單純工作上的事，小競競賽結果出來沒？”

“明天決賽，他成績一直是第一應該沒問題，你别轉移話題。”

林徽甯心裡都急死了。

“我真沒事，就是工作上的事，好了，等你回來再說吧。”

林徽墨笑。

林徽甯歎氣，他在國外鞭長莫及也沒辦法，就講：“那就等我回來說，工作的事幹的不開心就辭職，多大點事，我本來就不想你去研究所，又累壓力又大沒苦硬吃，回來更好。”

“好，我知道了。”

“那我給李知衍打個電話，他很擔心你。”

林徽甯說。

第二天早上林徽墨7點就起來了，她剛起來坐在床上腦袋空空一時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她這兩年工作強度大天天加班突然空閑下來身心都一時不能适應。

林徽墨下樓去想着吃早點。

她哥出國了家裡阿姨也跟去國外家裡沒人，林徽墨去冰箱裡找了袋面包又拎了桶裝牛奶，她就吃兩片面包喝過期牛奶随便對付了。

飯吃到一半林徽墨聽有人按門鈴去開門，看到監控畫面裡是李知衍，她當場愣了，因為李知衍現在應該在H省。

林徽墨打開門，李知衍進屋後她站門口問：“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接我電話，消息也不回？”

李知衍放下行李袋。

“我不回你消息代表我不想被打擾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我沒必要非得回你消息吧？我們關系普通也沒那麼熟。”

林徽墨話說的很絕情，李知衍沒生氣認真講：“徽墨，我們聊聊。”

坐在客廳，林徽墨也沒給李知衍倒水，歪着頭不吱聲。

“你請了多少天假？”

李知衍問她。

“半個月，看情況吧，心情不好就繼續請假。”

李知衍皺下眉頭。

“因為CN2891那個項目？徽墨，那隻是一個小項目，你沒有必要這樣——”

林徽墨當場臉就變了，李知衍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她！她直勾勾盯着李知衍：“小項目？沒必要這樣？我們小組人加班2年4個月做出的成果最後連署名權都沒有直接被顧西晶宋媛這堆廢物二代拿去鍍金當跳闆！你們給我的解釋是隻是一個小項目，沒必要計較是嗎？”

“這是第幾次了？”

林徽墨冷笑：“第四次了！每個項目都要塞一個關系戶摘桃鍍金！這次好了，我們嘔心瀝血才得到成果直接被一團隊的關系戶拿走了！”

林徽墨說到最後身體發抖憤怒到了極點！

“那個項目你有署名，你是第一署名。”

李知衍說。

“那是因為我不滿我去找你媽談！我跟你媽大吵了一架，本來上頭根本沒有我的名字，她施舍給我的！”

林徽墨大吼！

她眼裡全是眼淚！

她太委屈，太傷心了！

但是她強忍着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李知衍你知道多荒唐嗎，我自己每天加班到9點，周末不休息做出來的成果，要靠别人施舍才能在那份本該屬于我的名單上得到一個位置。”

林徽墨忍不住了，她哽咽了。

“我永遠忘不掉你媽找我談話時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冷漠的樣子！你媽還讓我去找小組的人談話去勸服他們，我怎麼跟他們說！我跟他們說對不起你們2年零4個月都白幹了！你們認命吧誰讓你們沒有個好爹好媽嗎？”

“徽墨，你冷靜一下。”

李知衍伸手握住林徽墨的手：“我跟你說這是一個小項目不是說你錯了，隻是想讓你别糾結這件事，國内學術圈生态一直都是這樣，你從國外回來你不了解，顧西晶這群人隻是拿個項目鍍金鋪路走行政崗，每一個研究員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猜你沒有。”

林徽墨盯着李知衍突然笑一下眼神嘲弄：“我猜你媽也沒有，李知衍，你是既得利益者，你永遠不會懂，因為你媽是宋秋，你爺爺是李進峰，你從來沒經曆過不公平，你怎麼會懂，你知道張詞加班加到吐血麼，胡洋腿斷了都要加班一天不敢歇，他們拿命拼出來的成果在你們眼中隻是小項目不值一提。”

“李知衍，我不想幹了，我打算辭職了。”

林徽墨心灰意冷。

李知衍聽到這裡才變臉：“徽墨，你冷靜一點，你要為這件事放棄你的夢想嗎？”

“夢想？”

林徽墨自嘲笑一聲，“我不缺錢，我在家裡是千嬌萬寵的小公主，我就是為了夢想進的研究所，我一腔熱情夢想着有一天自己參與設計的戰機能飛到敵區大殺特殺，我沒想到自己的夢想會被顧西晶這群關系戶踐踏，我現在感覺自己特别天真特别累，我進研究所時導師就勸過我，說水太深了，我還天真的想我什麼都不要隻要讓我發揮自己的才能報效祖國就行了，我不知道原來報效祖國都這麼難。”

林徽墨說到最後泣不成聲，哭得很傷心，她太委屈了。

李知衍上前将她摟到懷裡，大手撫摸她頭發。

“李知衍，我不是慫，我不慫，當初在邊境戰場我中了三顆子彈都沒怕過死照樣把自己戰友背回安全區，我隻是難過，我居然會倒在這種不公平下，張詞辭職了，他抑郁了，身體特别不好，我們拿命拼出來的成果隻是顧西晶這群人挑挑撿撿的工具，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夢想這麼被這種人賤踏！”

林徽墨推開李知衍擦掉眼淚，她恢複冷靜跟李知衍講：“你回去轉告你媽，我辭職，我的成果顧西晶宋媛這群人想都别想！就算我走了我的研究成果也隻能是我的，誰敢拿，我就告到上頭去！我不信沒人管！”

“這件事你别管了我來處理。”

李知衍擡手摸林徽墨的臉說。

林徽墨講：“這件事不用你管，你能幫我這一次以後呢還不是這樣，我自己處理，所裡不公平那我沒必要再呆在那受氣，我花了兩年心血結果告訴我要是給别人當牛做馬的，我沒那麼多2年浪費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嘟嘟。”

李知衍叫林徽墨小名将她拽到跟前：“不要沖動，等我消息，聽話。”

林徽墨不理他倔強擰着頭。

“我下午還要開會，我得馬上走。”

李知衍說，林徽墨抿嘴唇忍不住看他：“你怎麼來的？”

“坐軍機來的，一會還得坐軍機回去，你一直不回我消息我擔心你出什麼事打給你哥，你哥說你在家，我不放心必須得來看到你平安。”

李知衍半夜坐軍機來的一夜沒睡。

林徽墨按掉李知衍手朝後退一步頭低着：“你以後不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