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老闆顯然也是個心思通透的,見印姜沒有多問钗子上面的事情,也識趣的說起了房子的價格,“姑娘問價格,可是打算買下我那間鋪子呢?我那鋪子雖是有些年頭了,但位置卻也算得上極佳。先前原本是拿來做個成衣鋪子的,但生意實在是不太景氣,莫說是賺錢了,虧都不知道虧了多少,所以這些天便索性将它給關了起來,安心做我這飾品鋪子了。姑娘若成心想要,給個二十兩銀子拿走便是。隻是不知,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是打算用來做些什麼行當呢?”
二十兩銀子,印姜不僅有,而且還有富餘,但是她做生意又不是隻需要買上一個門面即可開門大吉。
所以雖然是有這銀錢,印姜卻還是不打算現在就直接把鋪子給買下來。
“做些吃食上的生意。”她停在一隻荷花樣式的木簪跟前,“我這吃食是個甜食,最是讨那些個女嬌娥們的喜歡,若是以後這生意能在姐姐你這鋪子邊上開了起來,想來買了吃食以後,到你這兒來看钗子的姑娘,也會是隻多不少的吧。”
那荷花钗子雕刻的沒有尋常荷花那般雅緻,肥肥胖胖的,透着點憨态可掬的意味,印姜多看了兩眼,老闆就将它拿着讓印姜試上一試。
店裡設了幾張黃花鏡,雖然看不太清人臉,但大緻的輪廓卻還是可以辨認的清。
“如此說來,能把鋪子賣給你,那還是我得了便宜呢!”老闆也不知是真高興,還是假奉承,“那我也就不整那些虛的了,你給十八兩銀子,就當是交個朋友。以後生意往來,咱們也當是沾了點姐妹情了呀。”
她說着,又指着那處鋪子細細的交代了各處的情況,但大多都是誇話。
什麼哪哪兒寬敞,适合做些勞什子東西;什麼哪哪兒窗戶開的合适,風水極好招财進寶……
諸如此類,印姜聽了個大概,一直附和着點頭。
但就在兩人商讨着要成交價格的時候,印姜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般,一臉為難的遲疑了起來。
“怎麼了,可還有哪裡不妥?要不我再帶你到裡頭去轉轉,你放心,姐姐我是絕對不會诓騙你的!我丁妙意就是這都水鎮土生土長的人,你但凡是上外邊打聽打聽,就知道我這人那是真沒得說!”掌櫃的,也就是丁妙意,她一臉豪爽的把胸脯拍得砰砰響,看的印姜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發笑了。
這可真是個性格爽利的辣娘子呀!
“丁姐姐無需如此,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為人的。隻不過這鋪子再好,那也得賣的東西合适,方才能做得好這生意呀,不然人來人往,這也沒得個人能看上我這賣的東西,那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說句老實話,丁姐姐,妹妹我也算不到什麼富貴人家,到時候賠得血本無歸,贻笑大方了不說,怕是連飯都難得吃上了呀。所以我就想着,你這房子我是打算買,但能不能讓我先租上一段時間,看看這兒生意做起來的成效,若賣的好的話,我不僅把這鋪子買下來,而且給你的租金不是十八兩,也不是二十兩,我給你二十五兩白銀,你意下如何?”印姜說道。
“這……”聽完了印姜的一席話,丁妙意态度明顯又冷了一些。
她遲疑的思量了片刻,想着這鋪子空着也是空着,與其這樣放着生灰,其實租出去,她心裡面也是願意的。
畢竟那鋪子也就在她的旁邊,收取租金之類的各種雜事,她解決起來也不這麼麻煩。
而且印姜也說了,租上一段時間隻是考察,日後合适了,還是會給出比自己心理價位高上許多的錢來将這鋪子買下。
都水鎮再大也隻是個鎮,這裡的物價不會特别的高,因此她那鋪子頂天也就賣個二十出頭微末點的價。
而二十五兩,無論如何,她終究都是不吃虧的。
想通了這一點以後,丁妙意臉上便又挂滿了笑意,“妹妹這話說的,錢多錢少又有什麼關系呢,重要的是咱們姐妹倆這情誼!你想先租下來看看,那便租了就是,姐姐我呀是沒有二話的。那租金你也看着給吧,這邊鋪子都是二三百文的價,你瞧着随意給點兒,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嘴上意思意思,但又将價格報了出來。
印姜但笑不語,對于丁妙意心裡的小算盤,看破不說破。
而且來這之前,她其實也了解過都水鎮上鋪子的租金價格。在這裡,由外至内大緻上從五十文到三百文之間不等。
丁妙意的這處鋪子離衡山書院不遠,走路也就有個幾百米的距離。
而橫山書院又位于整個鎮子的中心,因此總的來說,這處鋪子的位置算得上是極好,印姜也相當滿意。
所以略微思考了一瞬,印姜便笑着做出了決定,“那每月租金我出250文,租期一年,一年後如果合适,我便将這鋪子以二十五兩銀子的價格買下來。丁姐姐若覺得合适,那咱們便準備簽拟書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