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雲枝姐今日是來逼婚的?”印姜眉頭一跳,“但隻怕是找錯人了吧,這種事情還是找當事人比較好,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說得上話。”
雖然看完宣紙上的内容以後,印姜面上看起來不以為意,滿不在乎,但鬼知道她心裡面現在到底有多Amazing呀。
嫁了個窮獵戶也就算了,轉眼還要變成二婚嫂,這神tmd天崩開局呀!
别人穿王妃,穿公主,穿皇後,穿成絕世大戰神的她也就不比了,但你讓她穿成小農婦還要變成二婚嫂,這讓她怎麼能忍?
再說宰溪這個天殺的王八蛋,明明都有婚約了,為什麼還要把原身娶回家?
雖然是原身父親瀕死所托,但你把這些好賴話講清楚了,誰還會非逼着你娶人家呀?
說到底怕也就是吃着碗裡,看着鍋裡,是想既要又要,妻妾成群吧!
她早看出這小子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了!
等宰溪到時候一回家,她一定立馬就和這個王八蛋和離!
不!狗屁的和離,他們倆壓根就不和!她要休夫,休了這個人面獸心,表裡不一的王八羔子!
印姜心裡一通大罵特罵,面上還得雲淡風輕的和雲枝客套。
但雲枝是個心思細的,哪能看不出印姜平淡面孔下的氣憤呢。
印姜看完以後,她便又将婚書折好收進了袖帶裡,“印姜妹妹多想了,逼婚倒也是不至于。”
“那雲枝姑娘這是何意呢?”沈瀚飛還沒看清眼下的局勢,“宰溪兄既然與你有婚約,那為何又和印姜娘子成了親?”
還能是為什麼,不要臉呗!
印姜不說話,就一個勁兒的盯着雲枝看。
“兒時的戲言了,做不得真的,印姜妹妹可千萬不要因此而生宰溪的氣,彼此之間生出了嫌隙呀。”雲枝就好像絲毫不受影響,她接着說道,“這婚書是宰溪還不知事的時候,他母親親自寫下的。因着我們倆身世之特殊,定下這婚約,也是為了讓我倆做個伴。隻不想他母親過世的早,之後衆人也沒再提及,所以他對此事應當也是不知曉的。”
做不得真,那為什麼又要拿着婚書特意找上門來呢?
對于雲枝半真半假的話,印姜一個字也不相信,她始終想不明白雲枝執着于宰溪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就為了那份兒時定下的,都已經過期了的婚約?
如果是阿燕還好說,但這是雲枝,所以必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印姜覺得,這裡面必定還隐藏着些更深層次的秘密。
桌上的熱湯已經泛了涼意,印姜端起碗來嘬了一口,“雲枝姐說這麼多,我聽的都犯迷糊了,那說到底,你到底是要嫁,還是不要嫁呢?”
“幼時的婚約不過口頭之言,沒必要過多追究,但我對于宰溪,卻也并非是沒有分毫的男女之情,所以不談婚約說感情,雲枝心裡,自然也是願意嫁于宰溪的。”雲枝說着,擡眸望向了印姜,“可沒想到造化弄人,印姜妹妹和父親不過是來這桂花村探個親,卻不想竟就此和宰溪成了親,如此算來,倒顯得我是個沒有分寸的了。”
她當然不會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有分寸,隻不過是借着這話指桑罵槐,暗嘲印姜恬不知恥的勾搭上了宰溪,壞了他們倆的好姻緣罷了。
但是仔細思量了一番,印姜覺得以自己的觀察來看,宰溪那小子若真是心裡有她的,哪會等到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和她走到一塊兒去呢。
所以說了這麼多,怕也就是雲枝的一廂情願罷了。
思及此,印姜莫名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己沒分寸還要來,雲枝姐……确實是沒什麼分寸呢。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等宰溪回家了,你與他商讨便是,我說的,都不算數。”
……
雲枝走的時候臉上還是挂着笑,那笑就像是她與生俱來的面具,不管受到怎樣的冷待,輕易都脫不下來。
她的城府極深,這是印姜對她的評價。
雲枝走後,在外間忙活的楊秀蘭忽然又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
“嫂子,雲枝說的那些話我聽的雲裡霧裡的,有些不大明白,她是想要來拆散你和宰溪哥的嗎?”原來,這小妮子已經在門口偷聽了好半晌了呀。
印姜含笑搖了搖頭,拍了拍楊秀蘭的肩,沒作回答。
她覺得雲枝不像是要拆散他們,倒更像是,要來加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