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警報!宿主關聯人物生命受到威脅!】
是夜。
尖銳的機械聲在印姜腦海中炸響,将她從睡夢中猛然驚醒,她一個激靈坐起身,冷汗已經浸透了裡衣。
窗外,夜空被烏雲籠罩,不見半點星光。
“什麼情況?”她低聲問道,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被角。
【檢測到關鍵人物宰溪将在兩個時辰内遭遇緻命襲擊,宿主關聯人物若死,任務即刻終止,建議宿主立即采取幹預措施。】
印姜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她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寒意順着腳底直竄上來,腦海中閃過宰溪院試放榜那天欲言又止的神情,還有他轉身離去的背影。
“在什麼位置,動手的是什麼人?”
【距離較遠,系統權限不足。】
印姜的瞳孔驟然收縮。
距離太遠?她現在住在梨長縣的客棧裡,宰溪若無意外,眼下應該是在都水鎮。
她來不及細想,迅速點亮油燈,抓起外衣就往身上套。
她得先找到沈翰飛,畢竟他在人脈廣,也有人手,否則自己單槍匹馬的别說是救人了,不把自己搭進去都謝天謝地。
但剛推開房門,印姜就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印姜姑娘,你這是?”沈翰飛扶住她的肩膀,眼中滿是驚訝。
“沈公子!你來得正好!”印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宰溪有危險,我們必須馬上找到他!”
沈翰飛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巧了,我也是剛從探子那得到消息,說今晚有一批從京城來得黑衣衛潛入都水鎮,似乎是要找什麼人!”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駭。
“分頭行動。”印姜迅速做出決定,“你派人去書院打聽宰溪的下落,我去他常去的地方找找他。”
按照時間推算,宰溪或許已經遇上了那群人,他不可能坐以待斃,所以書院必不可留。
沈翰飛點點頭:“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對方,小心行事。”
……
趕到都水鎮後,印姜立馬順着書院旁的河流一路向南。
這條河環繞着整個都水鎮,除了靠近鎮中心部位的地段修整收拾過,其餘地方皆是雜草叢生,且越往南走越偏僻。
外來的刺客功夫好,硬碰硬是下策,所以若想保命,換做印姜的話,她會選擇順着河流藏進草堆裡。
這道理宰溪自然也想得到。
河邊靜得出奇,連蟲鳴聲都聽不見。
印姜提着燈籠,沿着河岸快步走着,心跳聲大得仿佛能蓋過腳步聲。
“宰溪!”她壓低聲音呼喚,不敢太大聲,否則宰溪沒找到,刺客先給招來那可就完蛋了。
可惜沒有回應,夜色裡隻有風吹過蘆葦的沙沙聲。
印姜停下腳步,強迫自己冷靜思考。
如果宰溪知道有人要對他不利,會去哪裡?
書院不安全,客棧太顯眼……突然,她想起上次兩人散步時經過的一個廢棄磨坊!
燈籠的光線在泥地上照出一串不太清晰的腳印,印姜的心跳加速,順着腳印快步走去。
拐過一片蘆葦叢,廢棄磨坊的輪廓出現在眼前,黑黢黢的,像一頭蹲伏的野獸。
“宰溪?”她輕聲呼喚,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突然,一道寒光抵上她的咽喉!
“别動!”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着前所未有的冷厲。
“是我,印姜。”她屏住呼吸,感受着脖子上冰涼的金屬觸感。
“印姜?”宰溪的聲音瞬間軟了下來,劍也随之移開,“你怎麼來了!”
燈籠的光線照亮了磨坊内部。
宰溪靠在一堆幹草上,臉色蒼白如紙,右臂的衣袖被鮮血浸透,貼在皮膚上。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明亮,滿是震驚和擔憂。
“你受傷了!”印姜沖上前,顧不上其他,一把撕開他的衣袖。
一道猙獰的刀傷從手肘延伸到手腕,皮肉外翻,鮮血還在不斷滲出。
“沒事,皮外傷。”宰溪試圖抽回手臂,卻因疼痛而皺眉,“你不該來,現在我身邊很危險!”
“有人要殺你,我知道!”印姜從裙擺撕下一條布,緊緊紮在傷口上方止血,“是京城來的人對不對?”
宰溪的瞳孔猛地收縮:“你怎麼知道!”
“沒時間解釋了。”印姜扶他站起來,“我們必須離開這裡,沈翰飛應該馬上——”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
宰溪一把将印姜拉到身後,劍尖直指門口:“晚了。”
磨坊的門被猛地踢開,三個黑衣人持刀而入,為首的面容陰鸷,左眼上有一道刀疤。
“公子,王爺有請。”刀疤臉冷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躲躲藏藏,傷了和氣?”
宰溪的劍紋絲不動:“回去告訴你們王爺,宰某一介書生,不敢高攀。”
“呵!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刀疤臉一揮手,兩名手下立刻包抄上來。
印姜的手心沁出冷汗。
三對一,宰溪又受了傷,勝算渺茫!
突然,她注意到磨坊角落堆着的面粉袋,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浮現在腦海。
“宰溪!”她極輕地在他背後說,“引他們到中間,我有辦法。”
宰溪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突然向前一躍,劍光如虹,直取刀疤臉咽喉,刀疤臉急忙格擋,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磨坊中央。
印姜趁機溜到角落,用燈籠點燃了一根長繩,那根長繩從房梁垂下來的,繩子的另一端連着面粉堆,就像是天然的引火線。
“趴下!”她大喊一聲,撲向宰溪。
“轟!”
十幾袋面粉同時爆炸,白色的粉塵瞬間充滿整個磨坊,三個黑衣人被沖擊波掀翻,嗆得睜不開眼。
“走!”印姜拉起宰溪就往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