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啊?”宿舍裡的人都驚呆了,顧青蔓怎麼突然變臉了,平時許丹跟她最要好,她居然對許丹說這些話。
陸小蝶不在宿舍,但她的兩個跟班陳麗和張媛媛在。
陳麗笑着說:“裝呗,平時裝得可好了,但是現在許丹成了靶子,她顧青蔓不想被連累了,所以要跟許丹劃清界限。”
許丹:“你别瞎說,青蔓才不是這樣的人。有本事你們就弄死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雨姐扯住了,“好了,好了,你可别再說了。”
“不用你來裝假好人。”許丹甩開她的手。
顧青蔓洗完澡回來,她的床已經重新鋪過,許丹笑着說:“你回來啦!我給你把床重新鋪過了,用的是我的床單。”
顧青蔓冷冷看了她一眼,随即将床單扯下來,扔到許丹身上,嗤笑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讓你這個掃把星滾遠點,我可不想被你連累了。”
顧青蔓拿衣服随便墊高成枕頭,頭發也沒擦幹淨,直接躺在什麼都沒有墊的木闆床上,扯了半濕不濕的被子蓋上,背對着許丹開始睡覺。
“青蔓……”許丹的聲音微微發顫。
走廊傳來宿管的聲音,“都快點收拾啊,到點熄燈睡覺了,别吵吵嚷嚷了。”
顧青蔓睜着眼睛,并沒有睡,她聽見許丹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宿舍的燈熄滅,才爬到了上鋪去睡覺。
安靜的夜裡,顧青蔓緊咬嘴唇,眼淚悄悄跌落,她隻能這樣了,跟許丹劃清界限,她不能再讓許丹被自己連累。
今天是強逼着溺水,那下一次呢?
顧青蔓不想真心對待自己的朋友,再次受到傷害。
第二天早上,顧青蔓假裝沒有看見許丹頻頻望過來的目光,徑直收拾了,然後自己一人下樓去食堂吃早飯。
她打了早飯,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自己一個人吃早飯。
顧青蔓邊吃早飯邊用目光尋找許丹的身影,沒一會,她看到了跟雨姐、阿晴她們走在一起的許丹。
許丹跟她們一起打了早飯,坐在了同一張桌子吃早飯。
雨姐她們接受了許丹,那麼許丹的危機應該解除了,陸小蝶她們應該不會再針對許丹。
為了徹底疏離許丹,讓她不受自己的牽連,顧青蔓把工位搬到了最角落的空位,身邊隻有堆滿鞋面的橡膠框。
沒有許丹的陪伴,顧青蔓徹底陷入孤立狀态。
沒有人跟她說話,一天下來她連一句話說不了。
也沒有人跟她搭夥作業,也不再有時不時的零食分享驚喜。
吃飯、洗澡也沒有人幫她占位。
休息日,大家都結伴出去玩,隻有她一個人對着空蕩蕩的宿舍發呆。
不再有人跟她說廠裡的各種八卦,她的世界隻剩下了單調的工作、吃飯、睡覺。
她仿佛一個人活在孤島裡,被孤獨和寂寞包圍着。
至少,陸小蝶達到了孤立她的目的,沒有再出各種手段來欺負她,而且許丹也恢複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直到楊澤城再次打破了平靜,攔着她說:“顧青蔓,你就不能低頭嗎?隻要你低頭,我保證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顧青蔓冷着臉拒絕:“不要,我甯願死,也不願意向你這樣的人低頭。”
就那麼巧,被陸小蝶撞見了。
鋪天蓋地的欺淩再次襲來,床被潑水,晾曬的衣服被扔掉,作業的縫紉機被損壞,裁縫好的鞋面失蹤不見,迎面被狠狠撞胳膊的惡意等等。
她不能一直被欺負下去!
顧青蔓特意在戴舒然下班的必經路上等着。
見到戴舒然過來,連忙開始抹眼淚,哭得可憐兮兮。
戴舒然一眼看到了顧青蔓,顧青蔓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深,漂亮自然是不必說,重要的是還好學,也有一些文化基礎。
隻是,她怎麼哭得那麼慘?
出于對漂亮女生的同情,戴舒然過去尋問,“你是顧青蔓吧?你怎麼哭了啊?”
顧青蔓抹着眼淚,她沒有告狀,隻是說自己在針車組幹得不好,再這樣下去恐怕要走人。
懇求戴舒然能看在曾經是教導過自己的老師,幫幫忙,看能不能給她換一個工作部門,例如成型車間或者質檢車間。
當然不能說陸主任他們欺淩自己的事,換做誰來都不想牽扯進麻煩當中,而且陸主任馬上要升任生産部經理,沒有人想得罪陸主任。
“這……”戴舒然很為難,“這人員調動也不能我能決定的。”
“那位叫戴蓉的女士,是戴老師您什麼人?我是她招進來的,能不能讓我見見她,我去求她幫忙,我真的很喜歡在鴻盛做事,我非常非常想留下來。”顧青蔓凄凄地落下兩行淚來。
戴舒然立即動了恻隐之心,“那是我姑姑,我幫你問問吧,但不能打包票一定能辦成。”
“謝謝您,戴老師,”顧青蔓從口袋裡掏出一條花瓣形狀的頭繩,塞到戴舒然的手裡,“這條頭繩很适合你,送給你。”
“不行,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