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京城的路上,整個隊伍的氛圍都十分低迷,尤其是那些老臣,活像是丢了半條命似的。
皇帝駕崩的消息傳回京城時,宮裡一早就準備了喪葬白布,上官君墨連太孫府都沒能回去,便馬不停蹄地與大長公主進了宮。
謝言之昏迷了後,直到被送回了國公府都沒醒來。
國公府也被挂上了素布白花,老國公甚至還已經卧病在床。
可見鄭溫書與芳華縣主的死,已經傳了回來。
謝言之醒來已經是數天後了,國公府鄭溫書與芳華縣主也出了殡。
鄭曜摔盆送喪,往日精神抖擻的小夥,在送喪時像是被人抽了魂魄一般,再看不到半點的精氣神。
國公府陷入了低迷,閉門謝客,于此同時上官君墨在大長公主與王大人的簇擁下正式登基為帝。
改年号為順,大赦天下,減免賦稅。
一直被藏在國公府的張玉兮因此受益,終于可以出現在衆人前。
但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給沿用了張小西的名字。
皇宮裡,上官君墨剛剛登基,諸事繁忙,謝不凝便幹脆搬出太孫府,回了自己的府邸裡去。
他如今雙腿還沒恢複,行動依舊不便,别說是上官君墨那邊,就是國公府謝言之的情況,也隻能讓人盯着回來禀報。
一切都似塵埃落定,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青楓道長了結了這些俗世因果,也要準備離開。
隻不過他來時孤身一人,離開後卻帶了不少的“人”。
除了如今成為他爐鼎的鄭渾,青楓道長身邊還多了幾個小鬼。
這幾個小鬼都是當初因他遭難的孩子。
大的七歲,小的五歲。
至于那個隻有三歲的安兒,他的跟青楓道長卻沒有緣。
安兒的事對于祝太師與王大人一家而言,無疑是個承重的打擊,但事已至此他們也毫無辦法。
安兒跟王大人被上官君墨的人護送回去的時候,祝太師險些哭暈過去。
安兒太小,不懂什麼是生離死别,他看着大家哭,他也跟着哭,直到身體不受控制地離開時,安兒才知道要面臨什麼。
但他的哭喊半點用處都沒有,身體就化成團光,落到一隻寬大的掌心裡面。
鄭渾從青楓道長身後伸頭一看,頓時疑惑了:“這小家夥不跟我們走嗎?”
“他有他的因還未結。”
“什麼意思?”
鄭渾不懂。
青楓道長淡淡一笑,轉身去見了謝不凝。
謝不凝見到他時還有些意外。
青楓道長淡淡一笑,将掌心攤開,裡面的光暈,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粒藥丸。
“這是……”
謝不凝疑惑。
“新配的藥丸,能幫你調理身體的。”
謝不凝不做懷疑,接過這藥丸便服了下去。
鄭渾在一邊暗暗瞪眼,想說什麼,又開不了口。
青楓道長輕笑:“凡塵事已了,我該走了,以後應當是不會再回來了,我留下了一個錦囊,上官君墨來後,你讓他将這錦囊,交給祝文昌父子,他們能保你地位不倒。”
謝不凝着實意外,也好奇錦囊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祝太師一家保自己地位不倒。
青楓道長沒有多言,最後隻叮囑一句。
“告訴上官君墨,日後但凡是有能測國運,觀天命的道士都是騙子,若輕信,大隋覆滅不遠,若仁君以治,可功在千秋。”
謝不凝慎重應下:“我一定會告訴他的。”
青楓道長點了點頭,轉身便朝外頭踏步而去。
鄭渾看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謝不凝。
“二哥,你保重,等三哥醒來,你幫我謝謝他。”
謝不凝拿着錦囊點了頭,鄭渾淺淺一笑,轉身追着青楓道長去了。
兩日後,上官君墨才微服出宮來看望謝不凝,他一見着人,就先把人緊緊抱着好一番欺負,謝不凝如今的狀況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終于被他放過時,謝不凝感覺自己快散架了似的。
但他也沒有忘記青楓道長的交代,伸了手,就将床頭櫃子裡的錦囊拿了出來。
“這是何物?”上官君墨疑惑,想打開錦囊。
謝不凝道:“這是青楓道長離開前留下的,說是讓你交給祝太師他們。”
祝太師啊……
上官君墨輕歎,将錦囊放了下來。
祝太師自從确認了安兒遇害,便一直稱病。連新皇登基大殿都沒出現。上官君墨他恐怕已經有了辭官的心思。
謝不凝猜不透青楓道長留下這錦囊究竟是為何意,但還是将清風道長的那一句話轉告給他。
上官君墨聽了之後長沉默良久,重新拿起那個錦囊反複觀看之時,心中似乎已經有了計較。
當晚他穿了一身便裝,悄悄地入了祝太師府的後門。
祝太師确實病了。
躺在床上精神頹靡,根本就起不來床。他這病是見過了樓書伊之後急劇加重的,看過不少太醫,也問過不少民間大夫,但都藥石無靈。
之前他對先帝推說身體不好,不同往圍場的事,也不全是推脫之詞。
上官君墨是随着祝文昌親自到他的寝屋去見他的。
突然見到上官君墨的時候,他人都呆了。在祝太師回神後想要起床行禮,上官君墨忙将他小心按了回去。
“太師身體不便,不要顧着那些虛禮了,今日我來一是為看望太師,希望太師能早日康複,二也是因為國師離開之前,留下了個錦囊,讓我轉交給太師,就是不知這錦囊能否對太師的病有什麼療效了。”
祝太師與兒子聽得這話兩人都意外了。
他們沒有在行宮圍場,不知道那晚上國師的厲害到了什麼程度,但是親家王大人帶來的消息,還有已故的安兒,确實是重現在他們的眼前了。
現在再聽國師離開還給自己留下了錦囊,祝太師心裡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錦囊跟他的安兒有關。
上官君墨拿出錦囊時,祝太師已經迫不及待的将錦囊打開了。
但錦囊上,隻有幾句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