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發生了何事,怎會突然來這裡想要見朕?”
上官同川先是對謝不凝行了見禮,這才轉身在上官君墨跟前跪下。
“臣弟想跟皇兄求一道外放聖旨。”
上官君墨與謝不凝同時詫異。
上官同川:“我與皇兄雖感情不深,但從未起過想要與皇兄相鬥之心,隻是這深宮牆垣,有諸多事都不是我一個孩童能左右得了,皇兄若願意信我,請允許我自請前往封地,允我十年,我還皇兄一支鐵騎戰隊,為皇兄沖鋒陷陣,若不信我,那将我圈于封地做個閑散王爺此生無召不得回京便是。”
這一翻話,上官同川說得大膽,且又出人意料,連謝不凝都給整蒙了。
上官君墨沒做回答,一雙眼深沉難測地盯着上官同川。
不得不說,上官同川的這一招确實是将住了上官君墨。
說難聽了,上官同川這是步步相逼,說好聽了以退為進。
但其實上官同川也是無路可走,唯有兵行險着。
“你可知道,你的封地是在何處?”
“知道。”上官同川坦白:“但無所謂,隻要是把好刀,就不拘放在何處。”
“既然如此,那朕給你一個機會。”上官君墨突然說:“你去邊城駐守吧,讓朕看看你的決心,你若是能活得下來,朕給你接風洗塵,若是死于非命,便就地安葬。”
上官同川眼神瞬間一亮,肉眼可見的歡喜徹底掩藏不住。
他重重朝着地上叩拜一下,起身離開時,腳步的輕快,才總算看出了幾分少年該有的心性。
謝不凝盯着他的背影,也不禁笑歎兩聲。
“跟着先皇與娴貴妃的身邊長大,難為他的心性沒受到影響。”
“至少還是有些影響。”上官君墨忽地輕笑:“有點野心,但是不多。”
謝不凝徹底失笑了。
上官同川确實是如上官君墨說的那樣,有點野心,但是不多。
皇家人沒幾個是真的天真無邪,不谙世事的。
那把龍椅上官同川不想要嗎?
當然想,但他更想要得光明正大。
或許是被先皇說教太多了,導緻他起了反骨的心思。
他想争,就要光明正大的争。
而不是搞小動作偷偷摸摸的,這有為君子之道,更有為一國之君的風度。
他不屑。
現在上官君墨同意讓他前往邊城駐守,上官同川回去就開始收拾東西。
娴太妃被上官君墨放出了宮,如今與他同住,驟然聽說上官同川自請前往邊城駐守,娴太妃當即氣得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大罵他糊塗。
上官同川摸了摸臉,根本就不在意。
“母妃要是發洩過了,也收拾一下,随我一同前往邊城吧。”
“我看你當真是瘋了!你離開了京城以後還怎麼搶回那個位置!同川!那個位置原本就應該是你的!你就真的這麼甘心把差點觸手可得的東西讓出去嗎!你是不是傻!”
“我沒傻,我清醒得很,傻的是你,到了現在依舊還執迷不悟。”上官同川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再擡眼時,眸光森然。
“上官君墨登基為帝,不說是歸順民意,朝臣舉薦,而是青楓道長保他帝位!我區區凡人怎麼跟那種方外之人相争鬥!”
娴太妃當即就愣住了,沒反應過來。
上官同川冷笑了:“父皇确實是被皇爺爺臨死封的新皇,但那又如何?以前他兢兢業業時,青楓道長不管不問,但他做出那些事情,青楓道長就算不在京城也要親自來這一趟收他!你讓我跟上官君墨相争,那日後就隻有兵變逼宮一事,到那時,不管是成是敗,史官的筆都會将我寫成亂臣賊子奪位不順!我是想名留青史,而不是飽受争議!”
“你……!”
娴太妃徹底被震住了,她睜大眼跌坐在太師椅上,那表情俨然不認識眼前的兒子一般。
上官同川可不管她是怎麼想的,藏在心裡許久的話終于說出來了,他整個人都舒服不少。
“那把龍椅我自認是與他無緣,我也不想來日青楓道長突然回京,隻是為了來取我性命撥亂反正,不過龍椅我雖然輸了,但史記上他注定赢不了我,我要讓後世之人提起他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是我幫他鎮守河山,守大隋安甯!日後大隋第一的靠山王是我上官同川!”
……
“他當真這麼說的?”
寝宮裡上官君墨暗衛的回禀,心裡都微微詫異。
但很快又釋然過來。
他父皇跟娴太妃那兩歹竹,到底是怎麼把一根歹筍給扶正的?
但不得不說,這個弟弟争強好勝的方向……确實挺清晰的。
連謝不凝都有些失笑,也有些佩服。
“大隋第一靠山王,他目标很大啊。”
“嗯,大到恨不得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下摩擦。”
“行了,别得了便宜還賣乖。”謝不凝笑罵:“說得這麼慘,其實受益的不也是你跟那些百姓?”
“也是。”
上官君墨輕笑,揮退了暗衛之後,直接轉身上床,他将謝不凝虛虛壓住,抓了他的手按在頭頂不讓他動彈。
這姿勢一出來,謝不凝就知道他想幹嘛。
“你……你怎麼又來,前個兒不是才……”
“那是前天晚上,昨晚上可沒碰你。”
謝不凝欲哭無淚:“這有區别嗎?你就不能讓我好好歇息兩天?”
“讓你歇息了,事不都是我在做嗎?”
“強詞奪理的,你……唔……”
“噓,明日我休沐。”
“唔唔唔!”
話謝不凝是說不出來了,他被折騰一宿,别說講道理了,就是身子骨都差點散架了。
不過被上官君墨這麼折騰一宿的好消息是,兩個月後,太醫給他請平安脈的時候,意外發現他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