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試探。
試探他們昨晚有沒有過越軌之舉。
徐禹珂垮了下肩,抖掉肩上的重量,嗤笑一聲:“你也知道她未成年?”
嬌嬌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友善,火焰秒被點燃:“你什麼意思?”
程雨栖本就沒什麼行李要收拾的,進屋拎個包就出來了,聽這對話,就知道他們都誤會了。
徐禹珂誤會嬌嬌給她介紹的酒推工作。
嬌嬌也誤會了她和徐禹珂的關系。
程雨栖趕緊跑過去解釋。
“他是我叔叔。”
關于和徐禹珂的關系,程雨栖想過了,似乎“叔叔”比“哥哥”更能符合,他幫助她的身份。
“叔叔?”
嬌嬌和豔豔異口同聲,這答案可真夠意外的。
程雨栖點頭。
“親的?”豔豔問。
“開邁巴赫的叔叔?”嬌嬌問。
程雨栖愣怔幾秒,才又點頭:“嗯。”
她總不能介紹說,他是她父親的債主,也就是她的債主。
有些事情,解釋得多了,聽的人免不了往深處了去想,那樣就會給原本簡單的事情增添許多不單純的動機。
程雨栖不願意去把那些事情拿出來到處宣講,至于,她和徐禹珂的關系,她想,嬌嬌和豔豔心裡肯定是不相信的。
但也沒什麼關系。
都是世上性情薄涼的人,不住在一間屋檐下,便不會再有交集。那麼,她們誤會了,又能怎麼樣?
她無意多說,隻告訴她們一句她今後的動向:“我要回去讀書了。”
程雨栖上了車,朝着身後揮揮手。
黑色邁巴赫慢慢駛出城中村。
嬌嬌仍杵在水泥牆上抽煙,她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問打了井水準備搓洗衣服的豔豔:“你說,那個姓徐的男人,真的是叔叔嗎?”
豔豔停下手裡的動作,向空空的街道追去目光,不知如何作答。
從程雨栖搬過來的第一天,她們就知道,她是有故事的人。盡管她過得狼狽又落魄,身上卻始終扛着那放不下的清高和傲骨,和她們這些向生活低頭妥協的人不同。
良久,她歎了口氣,道:“能回學校讀書總是好的。”
她們再也不會見到。
清晨六點的院子裡,紮着馬尾辮的姑娘坐在晨風裡,專注地捧着二手網站淘來的高一課本,認真誦讀。
貓狗蹭着她的褲腿打鬧,調皮的小娃“噓”一聲,悄悄遛遠。
微風吹散她鬓邊散落的發,陽光給她鍍上淡淡的金邊,她本就應該……走的是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