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長樂心中泛起暖意,但又覺着老是收池楿的東西有些不太好,她知道自制的金瘡藥用料不便宜,且要費不少功夫,自己不過送了個餅子,怎麼能要阿楿姐姐這般貴重之物呢?
于是婉言謝絕道,“我身上都是小傷,塗一點就夠了,用不着這麼多,阿楿姐姐,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餘長樂準備放回去,結果被池楿握住手将東西攥進了手心裡,“你不必拒絕,禮尚往來,該是如此,再者你外出幹活多,此物比我用得着,我若一直收着也隻會浪費。”
池楿說得真切,餘長樂也不好再拒絕,最後隻點頭笑着說了聲謝謝,就把膏藥收下了。
見時間不早,餘長樂想着是時候回去了,離别前她與池楿約好明日再見,說完便背着籮筐頭也不回的往家趕去。
望着小姑娘遠去的背影,池楿漸漸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桌上擺着的那個餅子,她再次拿起卷餅放嘴裡咬了一小口,唇齒留香之際,嘴角邊竟浮現出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淺淡笑意。
放晴的天空不知何時又開始布滿烏雲,初春的天氣就是這般變幻莫測,池楿站在屋檐下伸出手感受到了細雨落在自己手掌之中,忽然想起來自己放在窗前的那盆花,于是轉身把門帶上又回了屋子裡。
池楿愛惜地将花擺到了桌前,然後用布帕仔細擦淨了盆邊沾染的灰塵和雨水,此花色澤偏紫,花骨朵半掩半開,并不全然開花,但池楿并不奇怪,因為這不知名的花兒她已經養過很多了。
自娘親去世後,池楿偶然一次清理遺物時,在一個灰撲撲的盒子裡看到這些花種子,上面還标注了一個小字“惠”,這是娘親姓名裡的單字。
池楿将其收起來後便把花種在盆子裡,細心呵護等它開花結果,她把養花當成了思念母親的一種寄托,每每看見,就好像娘親還陪伴在自己身邊,多少能給幾分慰籍。
可奇怪的是,此花卻從未真正開過,存活半年就直接枯死,不管池楿如何精心照料,但都于事無補,始終開不了花。
不能開花便沒有多餘的種子,花死了池楿就重新拿母親留下的種子出來種,到如今也沒剩多少種子了。
她微微歎息了一聲,隻得将透風進來的窗戶關緊了些。
………
餘長樂得了池楿送的膏藥,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想到方才池楿替自己塗藥的模樣,她心中就歡喜不已,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頸處那塊傷痕,仿佛還帶着池楿指尖的溫熱感。
明日還可以再與池楿見面,有了這個約定,餘長樂隻覺渾身動力十足,待她再次回到家的時候已過了半個多時辰了。
餘梅見女兒頭發都濕了,急切地上前幾步拿布替她擦拭,“阿樂,你這是去哪裡了,都快成年了,怎的還跟個皮猴似的?”
母親話語裡略帶責備,餘長樂出門時太急,沒來得及解釋,這下也隻能任由阿娘訓斥幾句,待母親将布帕收起,二人坐下後,餘長樂這才将事情原委完完本本地和她說了一遍。
“阿樂,所以你是打算用野兔換來的面粉擺攤做生意?”餘梅神色詫異,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彎,“可即便如此,你所得的面粉不過幾鬥,用完了又該如何?”
“阿娘,您莫非是糊塗了!”餘長樂早在返家的路上就從虛拟背包中取出來了面粉袋放入籮筐裡,她這下當着餘梅的面拿出來擺在桌上笑道,“我若靠這些賺了錢,縱使用完了,自然能去貨鋪裡再買,然後便這般源源不斷錢滾錢……以後豈不是再無後顧之憂?!”
她越說越興奮,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整張小臉紅撲撲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下一秒就會有财神親自送銀錢到家,說得餘梅都開懷起來。
隻是還未高興幾秒,餘梅又陷入惆怅之中,雖然女兒想法是好的,但要實際行動起來卻并非如此簡單,家中情況不明朗,倘若被劉家人知曉,勢必會有麻煩,那三人可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餘梅把自己的擔憂同女兒說明,餘長樂若有所思,母親所言非假,自己賺的額外之财要是被劉大樹發覺,那估計得被直接搶去。
她之前的想法是,賺到銀錢先存着,待到明年自己成年便可以想辦法買地分家,按天祿國律法規定,家中小孩到成年,就能自行買地獨立成家。
原本這條律法隻針對男子,但從去年開始,律法推行新規,無論男女,皆可執行,餘長樂穿越過來也正好趕上好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