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這麼直接去找對方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
他很快冷靜下來,看到了桌上那份報紙,他心下有了注意。
今天是1949年10.13日,CCCP最新的報紙上正刊登着華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中央舉行常委擴大會議,通過了《關于建立華國少年兒童隊的決議》的相關内容。或許可以以這個話題為嵌入點……
或者說,最近美麗國那邊刊登的關于讨論CCCP的文章會不會更加的有深度?
剛有想法,又被費奧多爾自己否決。幹脆直接拿上一沓報紙,到時候看到哪裡說哪裡。
他強制自己變得慢起來,看似優雅的拿上報紙,緩緩的走向了你工作的區域。
這時候你在睡覺。雖然你前世沒有午休的習慣,但架不住高強度的訓練瞬間調服了你的生物鐘。
你很難在陌生環境内深度睡眠。蜷着身子看似睡的很好,實際上任何動靜都能将你喚醒。
你不斷的做夢,一開始是夢到自己不斷的在奔跑,視角大幅抖動,随後場景不斷轉換,有時是你前世聚餐活動時的場景,有時是原主和安德烈一些相處的細節。
但這種混亂又很快回歸收攏,變成了一個昏暗的巷子裡,巷子中不斷的傳來腳步聲和貓叫,你似乎還聞到了血腥味。
你擡頭,血月高懸,血月之下,是一被染紅的眸子。
那人提着一把血淋淋的斧頭,有着一頭淩亂的棕色卷發,這個形象讓你瞬間想起了提着斧頭殺人的拉斯柯爾尼科夫。
血腥味越來越濃……
你猛然睜開眼,夢醒了。自己還坐在工作區。身邊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費奧多爾。
他手中拿着一深棕色的毯子,似乎想為你蓋上。手上血肉模糊,能透過血液下看到模糊的咬痕。
事實上,他找到你之後,看到你在睡覺,于是就把報紙放下,為你尋了個毯子。讓你能睡的更安穩些。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自己給咬破了。而你夢中聞到的血腥味估計就來自對方的手。
你看到那雙沾滿血肉的手,不自覺的拿着自己的手包裹了上去,在對方愣神的目光中,輕輕吻了上去。
“聖母瑪利亞在上,定會責怪你不愛惜自己。”
可能是前不久才夢到了原主,你下意識的模仿起了原主的語氣。
費奧多爾看起來呆愣愣的,當然,這也隻是和他平時那精明的模樣做比較。
他遲緩的感覺到了手上的疼痛,但更多的是你親吻他手時的酥麻感。
他分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咬破自己的雙手了,從他誕生開始,便渾渾噩噩的活着,接受家裡的教育,随後在十五歲時被抓走去做/人/體/實驗,直到覺醒異能力後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物。
他引導着實驗室裡的人互相殘殺,最後炸毀了整個實驗室。随後開始不斷的流浪,直到被伊利亞.布拉金斯基撿到……兩人一起掀起了十月革命,推翻了沙/俄的統治。
可他依舊是迷茫的,世界依然無時無刻有人在不斷的死去,依然有人無時無刻不經曆着苦難。
後來,他看着因戰争而死去的人,還有在戰場上永遠也死不了的,和怪物無區别的自己,早就将所謂疼痛抛之腦後,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人的事實。
那雙有些微涼,并不算炙熱的手,捧起了他的傷口,珍重的處理着,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無數次想要抽出那雙手,但又貪戀着某種值得永遠記住的情感。随即,他又在腦内不斷的咒罵着自己和你,咒罵着自己的不理智和你的多此一舉。
直到處理完傷口,他看着纏着繃帶的雙手,一動不動。
“十指連心啊。”你不敢去想這會有多疼。因為其實你很怕疼,隻不過對疼這種感覺有些麻木罷了。可看着費奧多爾手上的傷,你怎麼也做不到麻木。隻能慶幸,幸好醫藥箱離你所在的位置不遠,不然就費奧多爾這個體質,血流多了沒準會昏過去。
你的心好像連通着他手上的傷口,不斷的抽疼着。
你們兩人就這麼僵在了原地,誰也沒有先說話或者現有其餘的動作。
直到大概三分鐘過去,康斯坦丁來找你上課,他一臉懵的看着你捧着費奧多爾那雙纏着繃帶的手,還有正在發呆的費奧多爾本人。
更重要的是,費奧多爾坐着,你單膝跪地。
‘我親愛的小同志啊,你的手難道不酸嗎?’康斯坦丁心裡犯嘀咕,但顯然,他的重點抓的是錯的。
見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康斯坦丁的到來,康斯坦丁出聲打斷:“咳咳,小同志?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
你回神,像是火箭一樣嘩的站起來。
“那個,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訓練了。”
費奧多爾眼神冷冽,康斯坦丁瞬間察覺到那道目光是針對自己的,整個人像是被長輩訓斥的學生一樣,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像站軍姿一樣。
“其實訓練不着急的,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志的傷比較重要。”康斯坦丁那雙金色的眸子不斷眨巴,希望你能從中獲取到信息。
可你就跟眼瞎了一樣,沒有看懂康斯坦丁想要表達什麼,反而問道:“康斯坦丁同志是眼睛不舒服嗎?”
康斯坦丁吓的差點嗆到自己的口水,來也不是去也不是,急得嗓子直冒煙。
他感覺要在你們兩個之間待的久了,遲早去心理科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