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肅很快發現自己的小女兒雖然是先天不足,但是天生早慧,且靈魂感知力驚人,甚至能隐約感受到他人的善惡之念,原本擔心女兒以後修真之路難行的憂慮到底放下幾分,總歸是,遇到歹人的幾率會小些。
李肅與雲娘都極寵愛這個小女兒,大兒子已近成年獨立,且遠在洛河門修煉,他們滿腔的父愛母愛悉數投注于這個小女兒身上。
雖然嬌慣,但是小小的李慕婉依然聽話懂事,雲娘身體日漸衰弱,每日隻能日複一日的待在宅院中,每到這時,李慕婉小小的身子便會依偎在娘親的身側聽她撫琴。雲娘見女兒對此頗有興緻,日漸消沉的她也逐漸打起精神手把手的教女兒撫琴。
每當此時,李肅也總是會在庭院中舞着一把平平無奇的長劍,偶然目光流轉間一家人對上目光,時光也溫柔緩慢的流淌起來。
天倫之樂,不過如是。
竹葉飒飒,清風溫柔,紫煙爐中的煙色婉轉,琴音配劍光,是一個頂好的日子。
——
七年後
伴随着一陣清脆的環佩聲,七歲的李慕婉懷中抱着一束怒放的芍藥,正往母親雲娘的院落中行去。
她一襲紅衣行走在連廊上,小小年紀已經出落得淡雅脫俗、溫婉靈動,隻是一張出落得嫩生生的俏臉略顯蒼白,惹人憐愛。她秀發挽成兩個小小的雙髻,發間點綴精美奇巧的發飾,頸上佩環腰間墜玉,走起路來便是叮當作響。她遠遠地,便是還沒見到小小姐的身影,聽到這清脆的玉石叮當聲,沿途的侍女已經忍不住泛起笑來。小小姐玉雪可愛,靈動乖巧,沒有人能不喜歡她,更别說她本來就是家主主母的掌中寶。
李慕婉雖然急着去見母親,步履間有些急切,但是在路上遇到侍女向她問好,她還是臉上也帶着笑意一一點頭緻意。
近年來母親的身子愈發不好,已經不能親手教她彈琴了,曾經早出晚歸,外出采藥求丹的父親也已經不再外出,日日在家中陪伴母女二人。
想到原本高大魁梧的父親現如今爬滿的白發,李慕婉心裡酸澀,隻能每日為母親摘花彈琴、讨巧賣乖,隻為母親每日展顔一笑。
“娘親!”李慕婉抱着花匆匆踏入母親的院落,微微氣喘,先天不足到底是對她的身體有負擔,每當勞累氣急之時,每每心悸。但是小小的她望着母親似花朵一般日漸枯萎的面容,望着父親頭上一點一點變多的白發,父母問起身體都每每甜笑、狀若無事,隻是往後性子愈發安靜溫婉。
但是李肅雲娘本就是修士境界跌落,如何能看不出女兒的身體情況,心痛之餘也隻能配合的當做一切如常。這是女兒的拳拳心意,若是點破,又能如何,他們已經不是以前意氣風發的築基修士了,隻能寄希望女兒拜入宗門後能補足這先天不足。
近日來雲娘感到自己體内靈氣的流失愈發加快,便讓丈夫傳訊給洛河門的大兒子,若是閉關結束盡快歸家。
李慕婉一踏入院子便看見父親母親邊上站着的一位二十餘歲年輕男子,面白如玉,相貌堂堂,長相頗似父母,身着紫色蟒袍,滿身的名門之氣。思緒一轉,便知這是父母口中一直會提到的哥哥-李奇慶。
李慕婉天生體弱,但靈魂感知力卻驚人,隐約能感受到母親今日來身子越發衰敗,父母也每每提到希望她以後随哥哥一起拜入洛河門,而哥哥李奇慶的到來也證明了什麼。到底是年紀還小,藏不住情緒,眼中險些落下淚來。
而李奇慶看着一個白生生的小姑娘方一踏入院門,一聲妹妹還未出口,便看到小姑娘眼中含着的淚光,心裡一急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慌亂的向父母望去。
“婉兒過來”靠在榻上的雲娘向李慕婉招招手,把小姑娘招到面前輕輕給她擦了擦眼淚,“怎麼哭了,這是哥哥”她轉頭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年輕男子
李慕婉在母親懷裡緩和了一下情緒,極力忽視心口的隐約疼痛,蒼白着一張笑臉,向李奇慶望去。李奇慶看到妹妹臉色不對,連忙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瓶靈丹取出一粒給妹妹服下。
在知曉自己這個嫡親妹妹先天不足,他早早就去隔壁的丹峰求來了丹藥準備作為見面禮,但是這僅僅是一級低級補天丹,治标不能治本,僅僅是能緩解發病時帶來的不适,若是要真正補足不足,怕是需要更高階的丹藥。
看着妹妹羸弱的身體,李奇慶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回宗定要愈發努力修煉,早日為妹妹換到對症的丹藥。
“謝謝哥哥”望着青年目中的關切憐愛,感受到心口升起的一股暖意,擡頭甜甜一笑。李奇慶看到妹妹毫無芥蒂的喚人,原本心裡隐約的忐忑淡去,柔聲應了,輕輕拍了拍妹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