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今年末月又值三十年一次的收徒之禮,掌門命我負責此次的收徒事務。”見李慕婉從靜室中走出,周林恭敬的禀告道。
他剛剛進入結丹初期,境界還不夠穩固,若是此次拜師弟子中有人能出一粒水屬性的三級丹作為拜師禮,在這丹藥的輔助下,定能将他的境界穩固下來。
李慕婉自然是可以出手為他煉制此類丹藥,但是周性子林頗為要強,他知道自己的師父自數十年前開始就專心煉制四級高品丹藥,簡單的四級丹都不再動手煉制,更何況是再次的三級丹。
雖然周林知道,若是求到李慕婉這她一定會為他出手煉丹,但是如今有一個得到丹藥極好的機會,他自然不願直接向師父求助。
李慕婉如何不知道這弟子的心思,周林性子極其要強,對她又過于敬重,修煉所需丹藥甯可自己花費大價錢去換,也不願求到她這。
想到這裡,李慕婉心中有些好笑,倒也不多說什麼,緩聲道:“盡管去做便是。”
弟子多多曆練是好事,但若真機緣不足,遇不上合用的丹藥,她這師傅還能袖手旁觀不成。
隻盼是問天讓她等的那人,早些到來才好,這宗門内的勾心鬥角,當真是叫人膩味極了。李慕婉輕輕歎息。
——
李慕婉不曾知道的是,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人到過洛河門舊址。
此人一襲黑衣,面容冷峻,一頭白發飄在身後,眼中盡是冰冷無情之色。他站在半空,望向下面的廢墟,神色依然冷漠,唯獨身邊的氣息越發冰寒。
他疾行至附近的小宗門附近,神識一掃,見有兩個修士正在空中疾馳,他身子蓦然一動,以奔雷之勢向二人飛去,引力術化作巨手直接捏住一人脖頸。
“洛河門宗門何在?”低沉的聲音傳來,隐隐不善之意。
見築基期的師弟被扼住脖子向他投來求救的目光,年長一些的結丹修士瞳孔微縮,連忙恭敬的抱拳,低頭回道:“兩百年前宣武國反撲,洛河門在當時就被覆滅了。”
等了半天不見對面這人有反應,這結丹修士這才偷偷擡眼看了看這個黑衣修士,隻見此人周身煞氣濃烈,隻怕是從修魔海中出來的魔修。
意識到這點,他神色越發恭敬,便是注意到此人心神有些恍惚,也生不起半分乘機反抗的心思。
等了許久,他才聽到了下一句話,這人的語氣不知為何有些凝滞遲緩:“你可知...洛河門的李慕婉?”
這結丹修士原本頭上已經沁出冷汗,更是大氣不敢喘一下,這時方松了口氣,恭敬回倒:“李慕婉是當年洛河門的丹峰首席弟子,聽聞早就隕落在與宣武國的第一次交戰戰中了。”
黑衣男子,也就是王林,心神震顫,厲聲道:“不可能!”他當年明明将李慕婉親自送回四派聯盟,怎麼可能在第一次交戰中就隕落。
莫非...莫非當時生了變故,她未曾安全歸宗嗎?
王林腦中念頭急轉,一時失察,手中力道失了分寸,築基修士一聲哀嚎竟差點殒命當場。
那結丹期的師兄急了,卻依然不敢出手,焦慮的補充:“聽說李道友被宣武國的雙修門逼入修魔海再未回轉,數年過去洛河門便對外公布了她的死訊。”
至于他為何會知道的如此清楚,當年洛河門李慕婉是如何的風華絕代,火焚國大半青年修士目光都追逐着她,他當年便是其中之一,因此不免多關注了幾分。
曾經欽慕的佳人已逝,他心裡有些傷懷,卻也有幾分慶幸,當年的關注讓他能在此時回答的上面前之人的問題。
但這次,他等了許久,都未曾得到面前之人的回應了,看着邊上重傷的師弟,他心裡又是焦灼又是畏懼。
可能是老天聽到了他的心聲,那煞神松開手将那垂死的築基修生甩到一邊,化作一道長虹劃過天際瞬間消失不見。
他舒了口氣,連忙沖出去接住自己可憐的小師弟,沒死就好,皮外傷養養就回來了,作為修士也就這點好了。
行至偏僻無人處,王林停下身形,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正是一枚有了裂紋的玉簡。他輕輕的撫了撫玉簡,臉上依然平靜漠然,隻是原本眼底那一絲極淺淡的情緒波動,顫抖了片刻,到底是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