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北也蹲到圍牆上,一看還真的眼熟。“大皇子和三皇子派你們來的?”琅北問:“也是為了調查沈大人是不是真失憶?”
“沈大人真的同六皇子有過一段情?”
“你家殿下真是深藏不露,”三皇子的侍衛拿出本子,“沈大人真的喜歡他這樣的小白臉,不該是喜歡勇猛大力的嗎?”
琅北:“……”
放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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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的侍衛們動靜真的很大,十分不把侯府的家将放在眼裡。周時樟抱着劍敲窗戶,沈識煥困困地推開窗。
沈識煥疑惑,“怎麼了?”
周時樟朝上指了指,問他:“要處理掉嗎?”
沈識煥無奈地搖頭。
“時樟,我同你說過很多次。”沈識煥耐心解釋:“這裡是京城,不是嘉甯關。不能動不動就要打要殺,萬一哪天我護不住你怎麼辦。”
周時樟沒怎麼聽進去,“我不會把你供出來。”
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沈識煥頓時氣急,面無表情地威脅:“我會跟母親告狀的。”
周時樟默了默,解釋:“我動劍,必是為了護你。”
沈識煥不止一次想到周時樟在那個夢境中護他。沈識煥難得嚴肅,“我不需要你用命來護我。”
“周時樟,你不欠我。”
周時樟笃定道:“我的命,是你救的。”
這個人根本說不通。沈識煥簡直要生氣了,“那也不用你還一條命給我!”
啪——
關窗了。
周時樟站在原地,連表情都沒變。
屋頂。
琅北拿着筆墨在三人中間的位置問。
“他們說什麼呢?”
一邊答:“命都給你。”
另一邊:“以身相許。”
大聲造謠謀。
沈識煥在房中聽得清清楚楚,推開門:“眼瘸就下來聽!”
侍衛衆:“……”
什麼時候被發現的?
他們還以為隻被家将發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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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大人重回翰林院。因為升遷,但又得了滿城皆知的怪病,同僚們都不知道該恭喜還是該惋惜。
于是隻好一邊恭喜,一邊惋惜。
沈識煥隻好抱着筆墨到謝寂身旁。這樣,他便有一片甯靜可享。
他自己要尋清淨,卻不給旁人清淨。
關于北樑的折子他寫寫停停,時不時同謝寂讨論一二。“你不主戰,便是與百官背道而馳。”謝寂提醒他,“你想好了?”
沈識煥歎氣,他能怎麼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總不能眼睜睜看着邊境亂起來,卻什麼都不做。
“不過——”
沈識煥思索道,“如今群情激奮,連陛下都動了怒,什麼反擊都沒有也說不過去。北樑王的親信應當是達科部,這個部落車馬最多。”
“若我們不集結重兵,隻蹲守達科部的車馬,隻追着他們打。他們搶百姓,我們就搶回來,北樑蠻族不事生産,很快就會撐不住。”
“除達科部以外的其餘部落,你預備如何?”謝寂問。
“北樑與我朝互有通商多年,一直相安無事,若他們要打便同達科部一樣收拾。”沈識煥想了想,“若不願意打,便能商讨互市的條款。往後互相都有約束,總歸咱們隻是要和平,并不是要占誰的便宜。”
“不過互市通商,我倒并不精通,得去找戶部的大人取取經。”
“我在國子學時曾在戶部曆事,我同你一道去。”謝寂道,“你的折子早些遞上去,邊境百姓便能得早一日安甯。”
沈識煥點點頭。
兩人收拾一番,便去了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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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吏部的馬車上,沈識煥還将寫好的半本奏章拿出來校改。謝寂見他認真,有些不經意地問:“你父親因軍功封侯,我還當你必定是主戰的。”
“怎麼會。”
沈識煥放下筆,怅然道,“真去過邊關,便希望這一生到頭都不要再有戰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