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杏很自覺,不在問,因為她看到了周湘毓一閃而過的少女心事。
兩人差不多一樣高,都有168往上,周湘毓摟着蔣杏剛剛好,蔣杏從剛開始的不在意,到後面的放松,她開心能認識周湘毓這樣的朋友。
朋友在她的生命裡是陌生的存在,她從初中開始交朋友,全部都是她單方面的付出,到最後卻是她被抛棄。
她對周湘毓與魏辭亭一直以來持有一定的距離,她怕又一次的傷害,可現在此時此刻,她與周湘毓一同感受着越來越炙熱的陽光,呼吸着山上清新空氣,一起有說有笑,說着非洲,說着人道主義,說着掠奪,說着她之前的朋友。
聊着聊着,蔣杏知道了周湘毓原來也和她一樣,被朋友傷害的很重,周湘毓說:“你知道嗎,我轉學一小部分與魏辭亭有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在上海最好的朋友。”
蔣杏側頭,周湘毓又道:“她和我喜歡上同一個男生,她選擇了那個男生,放棄了我們六年的友誼。”
“那個男生你也知道。”
“我知道?”蔣杏一臉茫然。
周湘毓模樣頗為落寞,“就是那個我為他開心,表演頭杵地的男生。”
蔣杏聽的難受,她也開始談她之前的朋友,她雖然沒有說她的病,周湘毓卻能猜到一點,“原來如此,那你現在是好了?”
蔣杏知道周湘毓在問什麼,徹底敞開心扉,“我小時候差點被侵犯。”
周湘毓猛然僵住,眼眸含着什麼,盯着蔣杏。
蔣杏知道周湘毓在心疼她,她笑着告訴周湘毓,“成年男性傷害了我,路過的一個也才上大學的姐姐救了我。”
“所以我害怕與男生觸碰,我還怕寂寞,所以使勁交朋友,可我很多都不懂,不懂如何愛人,隻會用錢交朋友,不管紀淩還是何惠,其實被背叛時,我生氣,可最多的隻有自我審視,我也有錯。
所以選擇不過多糾纏。
“因為我無人可傾訴,之前的朋友,我知道她們對我隻有表面看起來友好,背地裡我聽過太多的惡言,慢慢也就麻木了。”
“我需要他們,因為害怕再次遇到如畜生一樣的男性,怕再次受到傷害,所以不敢獨自回家,所以用錢維系友情,我也有錯。”
哪怕她覺得她是真心在交朋友。
“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我爸媽都沒有。”
聊到這裡,她們也走到了山腳下,蔣杏停下看着周湘毓,周湘毓立馬讀懂了蔣杏的眼神,下山時用冷水浸泡幾分鐘,眼睛消腫了一點,可還是有點滑稽。
周湘毓噗嗤笑出聲,“你知道嗎,你現在依舊好看。”
蔣杏以為她聽錯了,追着跑起來的周湘毓,她大喊:“周湘毓,願意和我做朋友嗎,真心換真心的那種。”
她不知道她怎麼了,就是敞開心扉後,需要一個真心朋友了。
周湘毓家的司機等在唯一岔路口,蔣杏沒有等到回答,怔然失落在原地。
周湘毓拉開車門,轉頭問蔣杏,“你喜歡魏辭亭嗎?”
不等蔣杏開口,周湘毓又道:“我聽見魏辭亭對你表白了。”
蔣杏擡眼,有點不敢看周湘毓。
須臾,想到什麼,她焦急解釋:“可我不喜歡魏辭亭。”
真的表白了!
周湘毓其實在炸蔣杏,以她對魏辭亭的了解,他對一個人有興趣後,就會立馬下手,能忍到一起來爬山,已經超乎周湘毓的推測。
看着蔣杏一臉我真的不喜歡魏辭亭的樣子,她才噗嗤笑出聲,知道蔣杏誤會了,立馬解釋,口吻頗為嫌棄:“你誤會了,我也不喜歡魏辭亭。”
“不喜歡!那你怎麼每天一副魏辭亭你看看我的模樣。”
蔣杏下意識出口。
周湘毓笑的更加開懷,她拉着蔣杏上車,司機開車後,周湘毓這才繼續道:“我演的好吧,我故意惡心魏辭亭與他前女友呢。”
“魏辭亭前女友不在這裡,你演什麼?”蔣杏一臉好奇。
周湘毓調笑她,“我還以為你不好奇呢?”
“他前女友是我的仇敵,這餘杭還是有上海那邊眼線。”
蔣杏聽的詫異,腹诽:“果然還是她想象力不夠豐富。”
“我喜歡的另有其人。”
這個時候蔣杏并不知道,周湘毓故意裝作一副喜歡魏辭亭的樣子,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在用最不理智的方式,推開了一個男生。
“你是在幫我?”
見蔣杏一點就通,她不用多費口舌,總結一句話,“魏辭亭的前女友特别可怕,你不喜歡魏辭亭就最好了,規避風險。”
“所以,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蔣杏并不關心魏辭亭與他前女友,她隻想知道周湘毓的想法。
周湘毓收了笑,認真看着蔣杏片刻才道:“我也怕交朋友。”
蔣杏懂周湘毓的意思,她們都被傷過,不敢再交朋友,周湘毓從小就很獨立,有沒有朋友其實關系不大,之前最好的朋友不同的是,她們從小就認識。
周湘毓以為她的朋友是為她而來,最後才知道,她們都是為了周湘毓的圈子而來。
蔣杏也慢慢習慣了一個人回家,吃飯,學習,不再需要朋友。
可周湘毓不同,她能在周湘毓身上看到真誠與不過度審視探究,她和周湘毓相處,隻有自在與從容。
她想最後試一試,如果周湘毓不願意,她也不強求,她想她再也不會遇到像周湘毓這樣的朋友了。
“那如果我同意,你會用錢維系感情嗎?”
蔣杏感受着窗外微風,坦然回答:“你不缺錢。”
周湘毓又笑了,周家司機看着周湘毓,又看了看蔣杏,暗暗記下蔣杏的模樣。
“蔣杏,朋友不是這樣的,我以為我們早就是朋友了。”
蔣杏慢慢靠在背椅上,她把目光投向窗外風景中。
她們已經是朋友了,最好的朋友這樣重的承諾應該交給時間來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