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音不動，又一次陷入沉默，蔣杏突然冷笑，轉頭看向凜音，道：“我和魏厭臨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如果你覺得我破壞你們的感情，那我告訴你，你多慮了，我以後不會再和他說一句話，直到你們分手。”

蔣杏推開座椅起身，對着主任道：“既然凜音不願意道歉，那就算了，賠償我也不要了，她錯了不是我錯了，我能睡着覺。”

牛頭不對馬嘴，可凜音卻聽明白了，她臉一沉，猛的起身，看着蔣杏。

蔣杏并沒有理會她，對着主任道：“麻煩主任了，沒什麼事情我走了。”

語畢她就走了，一瘸一拐走了。

主任看向抿唇一言不發，臉色蒼白的魏厭臨，實在無法理解這是什麼走向。

既然當事人不要補償，他也樂得自在，對着魏厭臨與凜音擺擺手道：“你們走吧。”

魏厭臨率先離開，腳步焦急，還沒有走到門口，又被主任叫住，“魏厭臨，你留一下。”

魏厭臨與凜音擦身而過，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凜音心猛地一跳，似乎有什麼在消失。

兩位女生離開，辦公室内一下變得寂靜，主任喝了一口茶，對着魏厭臨道：“你先坐下。”

魏厭臨聽話坐下，主任想了想措辭，這才道：“你早戀？”

他以為什麼事，無語看向不自在的主任，歎氣道：“沒有。”

“真沒有？”主任不信，“那剛才蔣杏同學的意思明顯是你和凜音有問題。”

“我學習下降了？”

主任怔了怔，看着一臉坦蕩的魏厭臨，疑惑道：“說這個幹什麼，沒有下降，這次月考反而多了幾分，進步了。”

“那不就行了，沒有影響學習，就算談了也沒關系。”

主任皺眉，怎麼感覺怪怪的，他一肚子的勸導就這樣結束在腹中，被茶葉隔擋，無法消化。

“行吧，你走吧，最後幾個月了，你自己注意點，如果成績有一點下降，惟你是問。”

“嗯。”魏厭臨離開前還貼心為主任關好門。

一轉身凜音就幽幽看着他，他沒有表情，沉默對着凜音道：“去天台。”

凜音跟上他的腳步，看着前方俊美高大的男生，心跳加速，她無法放開他的，在第一次與蔣杏交鋒後，在剛才他貼心幫主任關門後，在他轉身看過來太陽照射到他沉靜臉頰後。

她想，這才是真正的情窦初開，無法收拾。

天台很少有人來，魏厭臨有鑰匙，還是高一拿了第一主任給的，這裡平常被鎖上，魏厭臨也隻有覺得迷茫的時候才會上來坐坐。

凜音不知道這是他的秘密基地，就單純以為這是公用的天台。

她找到一個還算幹淨的桌子，一下跳了上去，雙腿搖搖晃晃，感受着微風輕拂，痛快的眯上了眼。

魏厭臨則是看着樓下假山後那兩個熟悉的小點，沉默不語。

“我後悔了。”

“什麼？”

風聲突然變大，吹動凜音碎發，她擡手挽發至耳後，還想再問他後悔什麼，就聽他繼續道：“我後悔和你簽了合同，後悔傷害了她，後悔當初應該找她，而不是因為該死的自尊心找你。”

“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狼狽的模樣，我不想問她借錢，我不想欠她的，我想讓她看到的都是我最好的一面，我不想讓她知道我的家庭情況，我不想讓她可憐我，我想讓她愛我，隻愛我。”

咯噔，咯噔，咯噔，凜音啊，你聽到了嗎，他說他想讓她愛他，她是誰，是她，是她，或許是她，總歸不是你。

她從桌子上跳下來，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她的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眼眶溢出，她狠厲擦除眼淚，随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是一對情侶，他們在擁抱，好像男生惹了女生生氣，他在挽留，女生推她，男生卻不放，緊緊抱着她，他們抱了許久，久到她的眼淚幹涸，久到她又一次聽到魏厭臨帶有哭腔的聲音，“我喜歡她，好喜歡，可是我傷害了她，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錯了，我錯了。”

“你瘋了。”

凜音淡淡道。

她突然心很平靜，可抽痛卻這麼持久。

“我是瘋了。”他也平靜的說。

“底下的是蔣杏吧。”

“是。”

“男生是誰啊。”

“不知道。”

“我知道。”

“是魏辭亭。”

“是嗎？”凜音聽到他這麼問。

“你抱過她嗎？”

“我會去貸款，還你的錢，我們合同到此結束。”

“你不能這樣。”

風聲突然輕柔，她嗓音也是溫柔的，溫柔到不像她，像個陌生人在與他說話。

冰雪消弭，她溫柔了，他終于看她，問她：“你喜歡上我了，剛剛。”

“是，我剛剛才喜歡上你。”

“你和蔣杏有仇？”他又問。

“有，大仇。”她說。

“我不同意你現在毀約。”凜音看他轉身，以為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