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過去,抱住魏厭臨後腰,嗓音尖銳,仿若剛才的溫柔是假象,是大夢一場。
出其不意的是魏厭臨沒有拒絕推開她,而是冷冷道:“我不喜歡你,甚至從今天開始特别厭惡你。”
凜音慢慢松開手,看向樓下,她和樓下的女生對上視線,破壞氛圍的風又來了,依舊猝不及防,女生走了,被男生拉走的。
魏厭臨後知後覺也看到了,他這次真的要離開了。
凜音沒有理由拉住他的手,對他說:“我比你喜歡她更喜歡你,”這句話了。
說了他也不信。
何必再說。
他等在天台門口,凜音這才知道這裡屬于他,是他第一名的特權,也是勳章,其他人無法得到的勳章,她卻來過,該開心嗎?
她不能違心,這一刻她是開心的,她是第一個,什麼都是第一個,就算是合同情侶,她也是他第一個女朋友,蔣杏算什麼,她不介意第一這種東西,可蔣杏絕對在意初戀這種美好,蔣杏有什麼?有些傻,有些傳統。
他知道,所以他心痛難耐。
可是蔣杏的很多第一次估計要給魏辭亭了。
可惜了,她恰巧認識魏辭亭的前女友,他們可什麼都做了,哪裡還有第一次留給蔣杏。
想想就痛快,她肆意生長,想笑就笑了,反而認識魏厭臨這個老古董之後,變得有些畏手畏腳。
看着臉色越來越不好的魏厭臨,她還是笑了,笑出了聲,像是與風聲共舞,嘲笑他的舞伴被其他男生搶了去。
應該痛快的,确實痛快了。
她不打算為難魏厭臨了,她還打算挽回他呢,并不打算徹底惹怒他,這樣心碎的隻有自己。
她擡步讓開位置,魏厭臨漫不經心鎖着門,她知道他還在想樓下那女生,想吧,讓他想,他想明白了,她才有機會。
前幾日,魏辭亭的前女友聽說她回國讀書,還向她打探魏辭亭與蔣杏,今天親眼見了,她也有證據可以給魏辭亭前女友好好說說了。
兩個人下樓後,正好路過假山旁的座椅,剛才就是在這裡上演一場精彩的青春戲劇。
天台與假石正好相映成趣,他們四人一起闖入自然天地,愛恨青春在這裡展開,也在這裡被風蠶食。
回到教室,已經是最後一節課了,恰巧今天的上課的老師有事,自習對于之前來說,是他們的福利,吵吵鬧鬧,偷偷摸摸,樂趣非凡。
對于高三生,卻是彎道超車的自我安慰,有用但也太過安靜了些,魏厭臨對此最有發言權。
他感受着身旁蔣杏在嘩嘩嘩畫着什麼,她果然如約,一句話都不與他說,之前的自習,她會問他問題,會小聲嘀咕題怎麼這麼難,還會偷偷掏出零食戳他肩膀,問他吃不吃,他說不吃,她就會不開心,她說吃一點吧,吃飽才走力氣學,又是這句話,他聽了無數次,卻從來沒有不耐煩過。
他一般中午吃的少,為了省錢,他餓,很餓,和她熟悉之後,就不會再拒絕她的零食,吃了東西,确實腦袋更清明,做題更快,為了報答她,他會幫她接水,幫她削鉛筆,這裡還有一些小插曲,第一次幫她削鉛筆,手法不對,老是削斷,從長長的一根,到他手裡了反而成為小小的一點,她告訴他,吓唬他,“你知道嗎,這2B鉛筆很貴的。”
他确實吓到了,本來欠她的就多,怎麼忍心再讓她因為他破費,第二根在他手裡,在她的指導下,确實好了許多,隻不過芯頭還是不太尖,她說:“這麼粗,怎麼畫女主波光粼粼的美眸。”
他跟不上她的腦回路,試圖理解,拿出了做閱讀理解的力氣,思考一番,請求她,“你教教我。”
“教你畫畫?可以啊,好學者堪大用也。”
他笑,笑的腼腆,蔣杏說他腼腆,他卻不覺得,但也沒有反駁她,隻是聽她又道:“好,我教你,你可要好好學,以後我們組個組合出道,大殺漫畫圈。”
“如何。”
她笑的機敏。
“我說你教教我削鉛筆。”
“我說的就是教你削鉛筆啊。”
他也笑,笑的依舊腼腆,當然還是透了點冷意,因為那是凜音第一次用探究的眼光看着他。
被他發現,凜音卻更加肆無忌憚。
自習時間在流淌,腦容量也在下降,蔣杏甩了甩筆,墨汁四濺,她一僵,蹬大眼睛,糟糕,忘了手裡的不是鉛筆,是黑筆,她今天畫的是線描。
她歉意看了一圈四周,墨汁全部濺到魏厭臨身上了,還好後排沒有遭殃。
她出口道歉,見他已經默默拿出紙巾,擦拭着滿臉滿脖子的墨汁,說完才反應過來,她不久前對凜音說了什麼,她不和魏厭臨說話,一句都不說,可她還是說了。
這麼快,是她沒有想到的。
她臉紅,生理反應真難控制,哪怕她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禮貌,不算與他接觸。
“蔣杏。”
他叫她,她不答應。
他靠近她,看着她閃躲的眼睛,旁若無人,“蔣杏,墨汁濺了我一身,你要賠償我。”
他嗓音低沉,在她耳邊蕩漾開來。
聲音很小,為了不打擾其他同學,這樣倒像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他一直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她在紙上寫下,“怎麼賠償?”
他也寫,一隻手指點過她的筆記本,在她字下面寫道:“說話,我要聽你說話。”
“這不符合賠償條件,你開價,衣服多少錢,精神損失費多少?我賠給你。”
“我不需要,我要你和我說話。”
蔣杏扯過來筆記本,刷刷寫下:“不需要就算了,反正我也道歉了,你簡直小題大做,故意為難。”
她怵在他眼前,筆記本很好擋住了她的面孔,默數三秒,覺得他看清楚了,就把紙撕了,當着他的面扔進垃圾桶。
毫不留情。